陈庆沉吟片刻后道,“此事你接着调查,扩大范围询问,包括她常去的地方,宗门外的亲朋好友,都去打探一下,看看她失踪前可有异常举止,或是接触过什么可疑之人。”
“是,师兄。”骆欣雅郑重点头。
陈庆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那几个略显不安的新弟子,语气加重了几分,吩咐道:“近来魔门活动频繁,风声趋紧,传我的话下去,让院内所有弟子,近期若无必要,尽量减少独自远行,离开宗派务必结伴,行事多加谨慎,遇有可疑情况,立刻上报,不得延误!”
骆欣雅感受到话中的凝重,神色一肃,立刻抱拳应道:“是!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传达。”
她再次行礼后,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传功坪的尽头。
陈庆则是不动声色走出了青木院。
府城,柳家。
白清泉从柳家后门出来后,一路十分谨慎,专挑僻静小巷穿行,兜转了近半个时辰,确认身后绝无跟踪,这才闪身进入一条窄巷深处一座毫不起眼的别院。
院内寂静无声,唯有风吹过老树发出的沙沙响动。
白清泉轻车熟路地穿过前庭,推开虚掩的客厅门扉。
厅内光线略显昏暗,一名身着锦袍、面容带着几分阴鸷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白布擦拭着手掌上的血迹。
见白清泉进来,男子抬起头,咧嘴一笑,“白兄,你来了。”
“张兄,怎么样了?”白清泉快步上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急切。
被称为张兄的男子随手将染血的白布扔在脚边,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惋惜:“该说的都说了,应该是没了,岳山这小子,家底比我们预想的还是要薄了些,若不是为了求那姓江的炼丹师炼制丹药,耗费了大半积蓄,可能还会更多。”
“十四五万两银子,也不少了。”
白清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但眼底深处那抹贪婪与兴奋却难以完全掩饰。
他随即警惕地四下扫视了一眼,声音更低:“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吃绝户这等阴损之事,对象还是自己昔日好友,若是传扬出去,他白清泉在云林府乃至整个江湖都将声名扫地,再无立锥之地。
“放心。”
张姓男子嗤笑一声,“我做事,向来十分谨慎,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无第三人知晓,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有风声走漏又如何?岳山夫妇不过是没什么跟脚的散修武者,无门无派,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死人,来寻你我的麻烦?莫非是那远在数千里之外、八竿子打不着的乡下远亲?”
白清泉闻言,心下稍安,点了点头。
的确,在这世道,没有实力和背景,死了也是白死。
他搓了搓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压低声音道:“张兄,那……那小会,下一次何时再举办?”
“嗯?”
张姓男子斜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两月前才举办过一次,你就这般猴急了?那点‘资粮’这么快就消化完了?”
白清泉干笑了两声,掩饰道:“不不,只是修为卡在瓶颈,迟迟难以突破,想着若能再得些助力,或许便能一举功成。”
男子冷哼一声,语气转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小会至少需间隔三个月方能再开,这是上面的规矩!频繁动作,极易引来四大派那些鹰犬的注意,你我都担待不起!”
白清泉心头一凛,连忙收敛笑容,“张兄教训的是,是小弟孟浪了。”
男子见他这副模样,神色稍缓,摆摆手道:“好了,闲话少说,接下来把这些东西清点一下,尽快分润妥当,我在此地逗留已有数日,不宜久留,明日便需离开此地。”
说罢,他起身从内间提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和一个小巧的玉盒,放在厅中的八仙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