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她也不点破,只是意味深长的道:“师弟不愿意多说,那我也不深问了。”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宗门琐事,气氛看似融洽,实则暗流涌动,尤其是聂珊珊话语中无不带着试探之意。
片刻后,聂珊珊便告辞离去,只留下淡淡的冷香。
陈庆目送她离开,转身推门入院。
而聂珊珊则脚步不停,径直走向癸水院深处,院主褚锦云清修的精舍。
精舍之外,一方小小的庭院。
月光下,褚锦云正持剑而立。
她并未动用丝毫真气,手中长剑也非宝器,只是一柄寻常铁剑。
然而,随着她手腕轻转,剑尖划破空气,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势弥漫开来。
那并非凌厉的剑气,而是一种圆融流转、生生不息的意境,仿佛剑身牵引着周围的水汽。
剑招简洁古朴,时而如溪流潺潺,时而如深潭静谧,时而如惊涛暗涌。
聂珊珊屏息凝神,静静立于一旁,不敢打扰。
直到褚锦云缓缓收剑,剑势敛去,庭院中那股无形的压力也随之消散,她才缓步上前,恭敬行礼:“师父。”
褚锦云将剑归入鞘中,气息平稳,看向爱徒:“你来了。”
“是,师父。”
聂珊珊点头,随后将方才与陈庆的对话,包括对方爽快还钱、坦然承认对三百年地心乳有想法,以及那番“谦虚”的表态,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褚锦云听完,眼中掠过一丝感慨,叹道:“此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一个从草根崛起的天才子弟,多少年未出一个了。”
她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欣赏。
一个毫无根基,背景的人能够成长如今地步,怎么能不让人惊叹呢?
“是啊。”
聂珊珊深有同感,“师父,您说陈师弟进展如此神速,背后若说无人指点,弟子实在难以相信,会不会是……厉院主在暗中倾力栽培?”
对于那位神秘低调的青木院主,聂珊珊一直心存好奇。
一个几乎不管事的人,凭什么稳坐院主之位数十年?
“厉百川?”
褚锦云闻言,立刻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他?我看不会,他现在怕是只想着他自己,哪还有闲心去管别人?更遑论倾力栽培弟子了。”
“师父,这是何意?”聂珊珊不解。
褚锦云走到庭院石凳旁坐下,示意聂珊珊也坐。
她目光投向远方沉静的湖面,缓缓道:“我拜入师门时,厉百川便已是青木院院主,那时他虽也显老态,却远不如现在这般暮气沉沉,算起来,他比掌门师兄年岁还要大上不少,如今……怕已是九十开外了,任他修为精深,保养得宜,寿元大限将至,想来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你道他为何整日深居简出,只醉心于丹炉黄老之术?不过是为了……续命罢了。”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