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德贵的脸色算不得好,看到眼前荏弱少女就更差了。
偏孟宁像是没察觉似的,一如往前,细声婉约:“今日叫吴大人受罪了。”
吴德贵脸黑的滴水。
那是叫他受罪吗?那是让他去死!
当着江朝渊和冯辛宏的面算计他们,还闹出那般大的动静,搞出“天谴”的事情来,这简直就是在阎王爷头上动土。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雁娘子捡回家中收留的那温温弱弱的小女娘,竟是有这么大的胆子。
之前裕丰斋里有多无辜,如今就有多可恶,想起自己那时候拍着胸口说此女哪有胆量和逆贼相关,和靖钺司做对,他就恨不得回过去抽上自己两嘴巴子。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吴德贵没了素日圆滑胆小,咬着牙定定看着孟宁,
“你今日先是让人上门要挟,要我替你算计靖钺司之人,如今又敢在这里露面,你就当真不怕我把江朝渊他们引过来?”
孟宁笑了笑:“吴大人是顾家之人,怎会舍得拿全家老小来赌我的命,况且你若想告诉他们,方才街口便不会放我走。”
那是他想放走的吗?
那他娘的是她要挟他的!!
吴德贵恶狠狠地看着她:“那块玉玦为何会在你手上?!”
“你说这个吗?”
孟宁自衣袖里勾着截红线出来,之前那块被她当成信物给了邵大夫的青色玉玦,就直接落在她掌心里,
“之前入奉陵时为了以后能安稳,着人打探了一下吴大人喜恶,原想着能投其所好,却不想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情。”
“吴家原有孪生二子,长子吴德贵文采斐然,次子吴德林学识平庸,吴德贵一路考入京城为二甲传胪,得尊官赏识,调任地方为县令积攒政绩,可携家就职途中遭了意外,其弟身亡,其母瘫痪,而这位吴大人也似遭了打击,从此灵气全无。”
“上次去吴府时,我礼貌探望了一下吴老夫人,却不想她因丧子疯癫,竟对着这玉玦喊长子之名,反倒对着大人喊令弟名讳……”
“够了!!”
吴德贵断喝出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母亲早就因为我弟弟之死乱了神智,你休想以此威胁我。”
“那吴大人何必来此?”
“我……”
“你若无惧,今日又为何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