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王雪娇就坐在笼屉倒下的方向,要是全落下来,最高那一层里滚烫的扣肉会砸到她的脸上。
站在一旁准备碟子的张英山反应极快,抬手挡了一下,让笼屉改变方向,顺便保住了最底下的那一层没有翻倒。
惹出祸事的人,一看大事不好,一个顿都没打,立马蹿出了丁家的小院,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王雪娇忙站起来看张英山的胳膊,右手小臂被蒸汽烫得通红。
“快过来冲凉水。”
她拉着张英山的手腕,疾步走到自来水池边,拧开龙头。
被冷水一冲,那片红色更加刺眼,想到要是被扣肉砸在脸上,眼睛怕不是都要瞎,王雪娇便心有余悸。
“要不要紧?”
做为主家的丁老板急急忙忙赶过来,手里托着治烫伤的獾油和一根鹅毛,要帮张英山抹。
“我来吧这人哪家的啊,就这么跑了?!”
王雪娇拿鹅毛蘸着獾油,小心翼翼地给张英山的胳膊抹。
“他是我们村有名的二流子叫甄康,他还有个哥哥,叫甄健,不过已经好多年没回来过了。”
丁老板眉头紧皱,“他平时游手好闲,小偷小摸不断,今天没注意,让他混进来了,真是太对不起你们了。”
张英山摆摆手:“不关你的事,别影响大家的兴致。”
一会儿就要开饭了,丁老板还得去张罗,连声道歉之后,他又赶忙去堂屋里,张罗支桌子、安排座次、摆酒。
王雪娇问:“很痛吗?要是严重的话,要去医院了。”
“哈哈,哪有这么娇贵,我皮糙肉厚,没发炎去医院也没什么意义,要是不行就去买点抗生素吃就行了。”
张英山看着她烦恼的模样,又开玩笑:“昨天热敷,今天冰敷,这才叫阴阳调和,来年一定事事顺利。”
王雪娇想到昨天是自己造成的,今天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心里更加内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低头再往他被烫伤的地方又涂了一层獾油,再给他用纱布一圈一圈的裹上。
处理完了,王雪娇一抬头,看见张英山的脸颊也比平时要红一点,忙问:“呀,你的脸也被烫伤啦!”
说着扬着带有獾油的鹅毛就要往他脸上涂。
张英山忙躲开:“不用不用热的”
开席了。
虽然扣肉被打翻了,原本五桌应该各有一碗,现在只有主桌上有,不过没有太影响大家的兴致。
扣肉在绿藤市宴席上的地位没那么高,单纯就是“礼器”,有席的时候摆在那里是撑个场面。
以前大家缺油水,一块扣肉下去,能提供相当足的热量,爱吃的人很多,要是谁把肉打翻了,那绝对是千古罪人。
现在不一样了,看着扣肉上那一层一层的肥肉,大家都嫌油腻,最多夹一块,不吃也无妨,不会有一种抓心挠肝的感觉。
王雪娇和张英山被安置在主桌。
这个村子没有大沙东省那么讲究,还要分主陪、副陪、主宾、副宾、三陪、四陪。
座次很简单,以右为尊,两个一起来的人又不能拆伙,所以,他俩一起被安排在丁老板的右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