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鹤姚的下巴被柯明安捏住,顺着力道抬头,眼神从柯明安的指尖慢慢上移,掠过微微露出的锁骨,停在尖尖的下巴,他心疼道:“你瘦了好多。”
柯明安加了点力道,邢鹤姚吃痛地嘶了一声,皱着眉捏住了柯明安的手掌边缘,对着纱布折叠的地方吹了吹:“受伤了就别用力,不知道痛也不行。”
“以前跟你说这种,你也不会听。”邢鹤姚笑了一声,从地上起来,捧着柯明安的脸,小心地在他嘴角亲了亲,“我宁愿你假装跟我玩sm然后把我往死里抽,也不想……”
也不想看到柯明安无感又抗拒地将刀尖对准自己。
他似乎生来就不会伤害别人,没有人教导他成长,被自己遇到的时候,跟个小木头一样,只会愣愣地被他牵着走。
邢鹤姚资助柯明安的时候,柯明安才上初中没多久,发来的成绩单漂亮极了,老师也夸他听话又安静,邢鹤姚难得发善心去资助小屁孩上学,见小树苗长得这么好,正好出差路过,就顺路去看了一下柯明安。
像小白杨一样清秀坚韧,却也有点木木呆呆,拿着试卷在原地望着他的样子,像极了邻居家那只胆小的布偶猫,眸光颤颤的,似乎在判断眼前这人会不会伤害自己。
他脸上还有一块不大的擦伤,是刚才跟别人打架的时候弄到的,老师对资助人一来就遇到打架事件感到很不好意思,在旁边一个劲道歉:“明安平时不这样的,班里男同学调皮,只是一点小摩擦而已。”
柯明安小心把视线投向他,把手里的试卷藏到了身后。
那张试卷上,有明显的撕裂脏污痕迹,但柯明安似乎不打算辩驳,只是默默接受了这个“不给资助人添麻烦”的结局。
邢鹤姚的心颤了一下。
“其他孩子呢?”
“呃……”老师眼神心虚。
柯明安开口接上:“他们的爸爸妈妈把人接回去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像悄悄试探的小猫爪,希冀又害怕:“哥哥,你就是老师帮我叫的家长吗?”
老师嘶了一声,按了一下柯明安的肩膀让他别说了。
再聊下去柯明安把几个小孩说哭跑着去找家长还把门牙摔掉了的事就瞒不住了。
邢鹤姚拿手帕轻轻擦柯明安伤口附近的灰尘:“不是,但可以来给你撑腰。”
西装革履的男人拍了拍柯明安毛茸茸的脑袋,冰一样的气场悄悄柔和,牵着柯明安的手去找老师,请了半天假,又聊了一下转学的事宜。
还没有邢鹤姚肩膀高的柯明安已经愣住了,直到被带上车才回过神来。
“你真的是我的监护人吗?”他捏着书包袋子,垂着头不肯跟邢鹤姚对视,“那你以前怎么不来看我……”
“以前不是,以后可以是。”邢鹤姚不打算骗他,这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坦白更容易让他接受,果不其然下一秒柯明安就抬头看着他了。
“你要收养我?”
“……应该不太行我也就比你大十岁。”邢鹤姚有些遗憾,从车上的药箱拿出碘酒,捏着柯明安的下巴,给他上药,邢鹤姚在内心感叹了一下这小孩脸真小,手上的动作又快又稳,“不过我可以资助你上到大学,要是你很优秀的话,毕业后来我弟弟的公司也行。”
邢鹤姚感觉上药期间他的呼吸都没抖一下,医生的敏锐让他本能感觉有些不对劲:“疼的话可以喊出来。”
“不痛,我不会感到痛。”他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邢鹤姚沉默。
“你帮我是不是因为觉得我很可怜?”柯明安好像想到了什么,望着他的眼神安静如驯鹿,邢鹤姚却不能再讲这视为平常。
他没能回答,但柯明安好像已经从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后面柯明安转学到邢鹤姚的城市,邢鹤姚就发现了柯明安有点喜欢装可怜,或者说,柯明安在试图“讨好”他。
拿碗的时候摔倒到地上,捂住左手,声音是非常故作的虚弱:“邢先生,我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