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考虑钱的事,算我投你这个人。”
周颂南说得轻淡又不容置疑。
随即抽出手,转身干脆地离开:“走了,自己回去小心。”
成禾真垂头看着。
她很早就把之前那笔钱打给他了,怎么又来一次?
她追上他,把卡塞还给他,视线定然地望过去:“不需要这个。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有了。”
成禾真很想知道。
她昨天看报告到凌晨时,反反复复地痛苦。离开研发,甚至离开这一行,又能怎么样呢?何必死磕。如果周颂南也有动摇的意思,她就会觉得,那看来是正常的。可他这样说,又是另一码事了。
她不想输给他。
妥协的时刻也许会到来,但至少。
至少,不是现在。
周颂南也没阻止她,笑了笑,刚打算走,听见成禾真在身后感动兮兮地说。
“周颂南,其实你真跟我人生导师一样,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等我未来事业有成,有机会一定来找你开单,开大单……”
“……”
周颂南回头,温和道:“谢谢。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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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江城的飞机上,望着窗外明朗的白云,成禾真渐渐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一个小女孩,干巴巴的豆芽菜,踏上了大城市的光鲜亮丽的舞台,迷失在万国建筑群中。
好像又走了很远。突然,背后有道清朗低沉的男声叫她名字。
“成禾真?”
“你是谁?”
豆芽菜警惕地攥紧包带。
“周颂南。”
对方伸出骨节分明的手,与她虚握一下,高挑俊美,温煦又散漫。
“我是他们的大哥。”
他轻歪了歪头,说不出的感觉。那是养尊处优下的松弛,又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节和距离。
上海跟彭城不太一样,它仿佛有聚光灯的,钻石般懒洋洋闪烁。对它怀揣着梦想的人们初来乍到,身在其中,仿佛自己都能抖下一身亮晶晶的粉末。环境对人的滋养和影响是巨大的。
而这点她第一次有清晰认知,不是从错落建筑始,而是自周颂南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