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觉醒”之后,我从没想过会再见到肖海,至少没想过、会见到作为刑警队长的肖海。
可是那辆车我太熟了。
副驾车窗的反光膜豁牙漏齿,是他有次开自己的车去盯梢,半夜闲着无聊自己撕的;
右后视镜的外壳碎了,是肖海下班路上遇到飞车党、别停对方的时候弄坏的,后来觉得不影响驾驶就没修,只随便用胶带粘了一下;
还有右后车门上的四个弹孔,是有一次银行劫案,他的车被作为条件之一由劫匪开走、后来被追击的特警打的,他觉得有个性也没修理,还用“黑猫警长”和“请看下集”的贴纸装饰了一下。
一两个细节还能是巧合,但是这么多的细节都能对上,就绝对不可能是巧合了。
于是我的心跳立刻加快起来,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拔腿朝桥上跑去,同时那辆香槟色轿车的车门打开,可是下来的人却让我又怔了一下。
“……刘祈?”
我看着那张脸,几乎过了一秒才认出他的身份,因为那不是我最近见到的、使用我的身体的刘祈,而是我在“梦境”见到的、他作为“锚点”时的……不对。
短暂的震惊过后,我突然发现这个刘祈不太对劲。
他的五官乍一看很像刘祈,但是细看就能发现区别,而且他没有刘祈那种阴沉、压迫的感觉,眼神清澈、嘴角含笑,甚至还透着点流里流气。
而且他的衣服也不对,不是“锚点”时期的西装,而是一种类似黑色工装的套装,背后和胸口还绣着“observerprogram”的暗标,意为“观察者计划”。
那是刘祈的弟弟,刘愿。
“屮。”
我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焦急的脚步也停了下来,毕竟我对刘愿的印象一直不算太好。
不过那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如今我正面临一种诡异的情况,见到熟人的概率比连中三十次彩票还低,所以我还是凑了过去——但很快又停了下来。
副驾驶的门又开了,一个短发女生抱着台笔记本电脑下车,脸被帽檐遮住大半,与之对应的发育过于良好的身材,使得她必须把小臂放平、才能端住那台笔记本电脑。
“喂!你确定是这个地方吗?”
女生还没完全下车,就开始很不客气的呼喊起来,那种把所有人都当成自己手下的态度,我甚至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
“电脑在你手里,路也是你带的,你问我?”
刘愿也没惯着陈禹含,说完单手搭着车门上沿儿、一跃就来到了车顶上:“研发部的东西到底靠不靠谱?这里看着没什么异常。”
“研发部的水平不知道,不过假残废也参与了,应该差不多吧?”
陈禹含说着敲了几下键盘,接着像研究导航地图似的、抱着电脑在原地转了几圈:“卫星信号显示就在这个区域。”
“区域?误差多少?”
“……区域面积大概5000平方米,误差70米左右。”
“5000……70……”
刘愿嘀咕两声突然眉头一皱:“那他妈不就是一倍……不对!按平面方向算的话,是四倍误差!”
陈禹含扶了扶眼镜没说话,刘愿又嘀咕一句“瞎耽误工夫”,随后就招呼她准备上车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