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对死亡有着无上的敬畏,向来以逝者为大。
李恕此话一出,名士们皆为之一震,简直是匪夷所思。
回过味的李恕猛地捂住嘴,眼睛睁大,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救命,他怎会轻飘飘说出“挖坟”、“开棺”这等话?!
宋秋余眼睛雪亮雪亮地闪烁着吃瓜看热闹的光。
【哇,他好勇,竟然直接叫嚷开棺,我都不敢耶。】
李恕欲哭无泪,他没有,他不是,他不想的……
孝子名士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逝者已去,入土为安,怎可轻易开棺?”
覆水难收,开棺的话已然说出口,李恕只能继续违背老祖宗:“不开棺,如何探明真相?”
【就是就是。】
孝子名士眉头紧蹙:“哀哀贤妻,嫁我辛劳。许兄之妻聪慧明理,上奉养老人,下抚养幼女,不幸辞世,还要受挖坟开棺之苦,公道何在?”
李恕觉得此言甚是有理,但还是硬着头皮反驳:“此言差矣。”
具体差在哪里,李恕一时想不出来。
【就是就是。】
见宋秋余只是一味“就是”,李恕欲哭无泪。
所以,此言到底差在哪里?他该如何驳斥孝子兄?
李恕是打从心底里认同孝子名士的话,也觉冒然开棺既对逝者不敬,又恐让鸿永兄再添伤心。
宋秋余却说:【湘娘的墓已经被人掀开,那人可能早就将湘娘的尸首盗走了。】
【开棺不是打扰她的清静,而是为她讨一个公道。】
听着宋秋余这番浩然正气之言,李恕心头一荡。
好一个公道!
李恕一时间思绪万千,想到嵇康那首绝矣的广陵散,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五柳先生,以及宁死不降的信国公!
血液在喉管里激荡,叫李恕毫不犹豫说道:“只为一个公道,一个真相。”
宋秋余为他鼓掌:【勇,真勇!】
李恕信心大增: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而他只为寻一个真相。
来吧,你们这些酸腐的儒生们。
李恕已做好为真理干翻一切准备时,湘娘墓前的许鸿永突然道:“我不同意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