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稔想把那盒杰士邦砸周凛脑袋上。
气他,更气自己,为什么会好死不死地装错购物小票,眼睛是脱窗了吗?
原本的好心情被破坏得干干净净,林时稔气得睡不着,拿出记仇本,一口气怒写了五首爱国诗歌泄愤,默念了十几遍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又在心里把这辈子能想到的全部刻薄话全都骂了一遍,气还是没消。
以为升到重点班,她和沈序清之间命运齿轮可以转动,没想到命运的链子刚来就掉了。
讽刺。
光是怀疑沈序清看到小票这件事已经够让她内耗,脑袋里翻来覆去地咀嚼,会设想他在心里会把自己猜想成什么样的女生,最后头都痛了。
就好像你刮了一份彩票,不但没中奖,还刮出来一张欠条来,林时稔现在就是这种心情。
所以,跟周凛的梁子算是单方面结下了。
午休快结束的时候,周凛回来了,教室里还睡下一大片,于是很轻易就看到了靠在椅背上的林时稔。
她似乎被某道题难住了,满脸不高兴,这么热的天,防晒衣也没脱,宽宽大大地罩在身上,衬得整个人更显单薄。
宋辞跟他后面进来,嗓门忘了收:“靠,我就说忘了点事儿,忘买咖啡了,下午肯定要犯困。”
林时稔闻声抬头,看见他时,眼里情绪有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周凛的错觉,他感受到了若有似无的敌意。
这种胶着的对视持续了三四秒,她移开视线,低头继续写字,笔端很用力,手背上的青白血管都变得明显。
像一只弓背炸毛小奶猫,自以为很凶地揣着两只小爪子,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周凛没忍住,直接笑出声来。
这会儿教室里还安静,少年的笑声带着散漫又撩人的气音,有些突兀。
“小周周,你别这么笑,渗人……”这个笑容看得宋辞毛骨悚然。
他不爱笑,平日里总是自带一股心如旁骛的气场,宋辞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穿过整个教室,再看向坐得笔直的林时稔:“什么情况,你是对着新同学笑吗?”
周凛不理他,弯动膝盖往座位走。
宋辞跟着他回座位,视线一直在两人之间辗转,满脸审度局势的模样:“不对劲,真的不对劲,你俩之间一定有事儿。”
“你要是闲着没事干,就把垃圾倒了。”周凛慢条斯理地从书桌里抽出本化学书,翻到第一页。
宋辞的好奇心彻底被点燃了,化学高三的课程早都学完了,这人明显就是在掩饰。
他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想追人的话,光明正大跟我说,你兄弟将来是要考北航的,当僚机那是相当拿手,不过你要是想搞暗恋的话…也没问题,地下党工作我也擅长。”
周凛捏了捏后颈,眼皮都没掀:“滚远一点,别污染我耳朵。”
宋辞被他气得够呛,无能狂怒:“行,活该你单身一辈子,将来别哭着喊着求我帮忙,到时候我的身价贵得吓死你。”
他的嘴是彻底撬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