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世贞的忌日。
上午九点至下午四点半,是灰灵安置所对外开放,供人祭拜的时间。
林砚生四点才到。
结果找了个空。
他明确记得龛位,绝不会错。
询问后,管理员告知他,死者的儿子已将骨灰移走,半年前的事。
也是。
没钱的时候只好将就,但凡有点钱,合该正经八百地买块风水宝地,才算孝顺。
“……新址在何处?”林砚生木了很久,问。
“?”管理员困惑,“我怎么知道?”
“哦,是的,”他说,“谢谢您,谢谢。”
那,明年就不用再来了吧?
他想。
植着树的天际线上是似远似近的都市钢铁丛林,霓虹灯网张开。
林砚生握着一球细碎的紫阳花,没搭车,沿着马路,慢慢地、无声地自夕阳步入夜幕中。
32
雨停了。
无风,一玻璃珠光。
林砚生带着廉价的宿醉苏醒。
近来,他每晚睡前喝酒——大抵不够格算酗酒,他不海量,一杯就够他住醉乡。
先洗个澡。
浇醒灵魂。
然后他先去楼下档口买一点熟食,再到书摊。
最上层报纸的新闻头版印着张英俊面孔。英俊的简直让人吓一跳,即便像素模糊也能看出眼神锐利。
——是秦舜。
他仿佛已全然褪去年少青涩,锋芒毕露。
大约是三年前,他开始逐渐频繁地出现在媒体上。很快,人人都知道秦家的继承之战,半路杀出个厉害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