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冷漠阴沉的男人正是沈序秋。
他下了飞机,没回星月湾。
下跪的狼狈男人,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沈序秋,袖手旁观的蒋霖……
熟悉的画面,跟几个月前在浮邻县发生的场景高度重合。
记忆涌上脑海。
她呼吸有些困难。
沈序秋屈尊俯身掐住男人的下巴时,池绿感觉那双手扼住的是她的喉咙,空气变得稀薄,大脑缺氧到疼痛。
“做恒达的间谍偷走宇航新品的核心技术,害我亏损20个亿时,你怎么没想到自己上有老下有小?”
男人哆嗦起来,不顾形象地痛哭流涕。
“你一个跪能长出20亿还是我看上去像好人?”
沈序秋虽然微微俯身,但狠戾的气势不减,像捏着一只无缚鸡之力的蚂蚁,玩弄鼓掌。他的腕稍稍用力,狠狠地甩开男人,安静的大堂甚至能听见下巴脱臼的咔嚓响动。
叫声凄厉。
池绿心惊胆战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肩膀缩了下,头皮发麻。
——行为一如既往的恶劣妄为,是普通人不敢侵犯的权势顶端,是生命链的主导者,肆意张扬的活在他所建构的世界,他就是规矩。
谁惹他不快,谁就得在他制定的惩罚里脱去一层皮肉。
匍匐的男人又想抱沈序秋大腿,被他一脚踹开,不悦地问:“什么垃圾都能碰我?”
围观的大堂经理汗流浃背,立马让保安进来把人丢出去。酒店是云维集团的产业,他们打工族哪里敢让老板不愉快。
点头哈腰地跟沈序秋道歉后安抚大堂的客人,今日住房优惠5折。
看戏的人噤声。
池绿想逃,想躲。
但来不及,旁边的沈聿初略惊喜地喊:“四叔。”
?
沈聿初叫的是谁?
被喊四叔的沈序秋正用蒋霖递过来的手帕擦拭手指,抬起眼皮,没温度的黑眸冷沉沉地扫过去。
隔着初冬夜晚的风,肆意的暖气,他的目光从沈聿初的脸沉寂地转移到池绿的脸。
深不见底的黑眸瞬间凝起冷意,像是阴暗里冷静从容,捕捉到猎物后蓄势待发的蛇。
透着阴湿的亮。
光是不经意地瞥一眼足以令人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