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只逆流而上,桅杆上挂起了玄底金纹的镇武司旗帜。
打着官家的旗号果然顺利许多,一路之上,所有过往船只无不早早避让。
沿江关卡见状更是直接放行,连例行的盘查都省了。
船老大老刘站在船头,腰杆都比往日挺直了几分,脸上总是挂着轻松的笑意。
“托大人您的福,小老儿跑了半辈子的船,就数这趟最是舒坦!”
我们一行人,沿江西行,过沪州,下戎州,一路无话。
七日后,船只缓缓驶入泸州码头。
此地已是长江上游航道的终点,再往前,险滩密布,湍急难行,大船再难溯流而上。
船泊稳后,我们收拾行装,准备上岸。
我与老刘告辞。
这几日相处,这位憨直而经验丰富的老船家,给人印象颇佳。
让王武把船资结了,老刘说什么也不肯收。
“江大人灭了河神帮,我要再收钱,岂不被人戳脊梁骨骂死?”
我坚持要付,他才不再推辞。
“下次若还要走水路,一定还坐小老儿的船!”
我笑着点头:“一定。刘老大你也多保重。”
话虽如此,江湖茫茫,水道迢迢,下次是否还能相遇,谁又可知?
此番别过,或许便是永诀。
这就是江湖人的聚散。
……
下了船,我们在泸州城内并未多作停留,径直去了车马行,弃舟换马。
从此地前往蜀中成都,需走东大路官道,尚有五天的路程。
一行人皆是轻装简从,换了快马,扬鞭起程。
马蹄嘚嘚,踏起官道上的尘土。
离了泸州城约莫半日,负责殿后的李长风赶上前来与我并行。
他低声道:“有尾巴。三拨人,交替跟踪,手法很老道,跟了一路了。”
唐不咸闻言,脸上升起一股煞气,扭头就欲往回看:“妈了个巴子的!”
“哪个不开眼的杂碎,敢盯你四爷的梢?老子这就去把他们卵蛋捏爆!”
我拦住了他,“四哥且慢。他们只是跟着,并未动手,看来是想摸清我们的底细!”
我抬手指向远处官道旁隐约可见的一处旌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