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了眼睛。
浑浊的眼眸里遍布血丝,显然是积累了彻夜未眠的疲惫。
“您好,斑目先生。”
既然要面对的目标不是妖魔鬼怪之流,白钟鸣子很顺利地就发挥出自己作为大小姐的气品与胆识。
她越过了安立透,大大方方地尝试着打开话题。
斑目卓怔然地看了白钟鸣子好一会儿。。。。。。其实是在看着她的那身校服。
“你是来找琴音的。”他以笃定的语气说。
“是的。”白钟鸣子弯下腰,“请您告诉我关于结城同学的事情。”
“是学校拜托你们来调查的吗?”斑目卓的视线越过了白钟鸣子,看到了她身后的安立透。
干练而不失职场礼节的打扮,应该是警察。
白钟鸣子回答,“您可以这么认为。”
斑目卓深呼吸,然后扶着身后的柜台就要起身。
但一个踉跄,却险些摔倒。
白钟鸣子并不擅长照顾人,所以没有上去搀扶。
只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刚刚应该帮忙,于是在内心里稍微感受到了某种若有若无的罪恶。
安立透则像是彻底看破了一些社会风气与社会现状,面对旁人的窘迫,只是事不关己般的冷眼相待,完全不像一位在普遍认知里与“正义”一词挂钩的在编警察。
。。。。。。
斑目卓把两位客人带进了自己的画室。
画室很宽敞,虽然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与装潢,完全就是光秃秃的水泥地搭配一些画具和画布,还有几桶颜料——
但宽敞画布上描绘的星空、高塔,少女与月亮,细腻的笔触与融洽的色彩,却带给旁观者们难以言喻的视觉冲击。
这是一种童话般的幻想和憧憬,犹如梦想白马王子拯救的怀春少女般纯洁可爱的心思。
在白钟鸣子看来,这就是一个被困在高塔之上的公主,正在孤独的夜幕之下期待被人拯救的故事。
就像是《竹取物语》里的辉夜姬,隔着朦胧的黑暗憧憬皎洁月光所象征的一种虚无缥缈的情愫。
安立透同样在欣赏这幅画。
但他的注意力却不在高塔顶端的“公主”,而是落在了“公主”正在仰望的夜空。。。。。。
尽管没有描绘公主的脸,但她却是以一种近似于“瘫软”的姿势跪坐在地上。
可以有两种理解,其一是公主坠入爱河,在少女恋心的冲击之下失去了站立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