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杀无辜之人,那日将明蕴之逼至绝路,除却她是太子妃外,更因为她知晓,明蕴之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明家人的血!
明蕴之忽然抬眸,呼吸凝滞。
“你们蛇鼠一窝,是我忘性太大,忘了你们的真面目,妄想跟你们谈生意。今日,你若是来索要这批火器的,我看这什么鬼交易,就算了吧!”
她扔下短剑,便要抽身。
那批火器数目不小,她绝不会松手,让其再流入倭寇之手,害她青州百姓。
夏松拦住了她。
明蕴之还沉浸在她方才的话语里,没能明白她的意思,见裴彧面具下的眼眸仍旧淡然,心中一跳。
“……她说的,可是真的?”
裴彧静静地握着她的指尖,道:“我也是前阵子才查清此事。”
杨秀荷嗤笑:“怎么,明家的事,明家的小娘子不知晓?”
明蕴之迟缓地眨动着眼睫,“我……不知。”
杨秀荷将短剑深深扎进桌中,寒声道:“冲你方才那番话,你既如此说了,那我便信你不知。我告诉你,那些火器、武器的精铁、硝石,全部出自益州。走你明家的门路,过长江送去扬州,又从扬州走永安渠,北上送来青州。可能明白?”
永安渠修建之后,原应走足足两月的山路,改行水路只需十日,快得何止半点?
明家与东宫是姻亲,永安渠又是裴彧主张修建,她疑心太子,实在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你所说可有证据?”
明蕴之心口有些发堵,少有地惊慌起来:“杨大当家既早知此事,为何不告知官府,揭发此事……”
“哈!官府,”杨秀荷讥讽着摇头:“太子妃当上等人当久了,果然天真,我等是匪,告知官府有何用?你猜在你益州、扬州、青州,甚至是京城那么多人官官相护的势力下,我们小小一个山寨能做什么?”
他们不想让青州沦为倭寇的
(buduxs)?()地界,只能尽力保护着百姓的安宁,更多的,他们也没法儿再插手了。
明蕴之蓦地想到前些时日,裴彧曾与她说过,让綦莫去杀了韩度。
她兄长的心腹。
所以当时,裴彧就已经知晓了此事?
……他杀韩度,是警告。
她忽然明白了这一点。
“这批火器本就不属于孤,谈何索要。孤今日见你,是为了豫州。”
比起青州扬州,距离京城更近,且多为平原,水系发达的豫州。
“豫州,是他们看中的下一个据点,”裴彧拔出杨秀荷的那把短剑,抬手扔回:“倭寇只是扰乱军心,搅乱视线的障眼法,他们要的,是豢养私兵,一举拿下京城。”
“杨大当家来豫州,想来也是知晓这一情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