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束自是不可能因为回血堂中的这一幕,就嫌弃二舅,当作从没见过这人。
他仅仅是不愿意在二舅这般难堪之际,就现身和对方相认。
默默的记下二舅如今的模样、打扮。
方束便换了个地方,找人又打听了一番关于“余老二”的说法。
有人听说过二舅,有人没听说二舅,但是谈起“躺活”二字,这些人则是都想起了一个卖血度日的懒汉。
听见这些消息,方束的心情更是低沉了几分。
当他出神想着这些时,三条人影,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方哥儿想啥呢?且等着,俺老吕马上带你们吃好的去。”
这三条人影,正是吕老道他们三人。
他们一边靠在墙角,解开裤带撒尿,一边口中兴奋谈论:
“你卖了好多钱?”、“我卖了九百钱!”
“哈哈,少了少了。我足足卖了一千,船票钱直接就回来了!这厮更是胆子大,竟然他娘的敢卖一千二百钱。”
方束听见他们的谈话,心间一惊,连忙抬头看他们几个。
只见三张煞白的脸,顿时出现在方束面前。
对方几人撒着尿,身子也摇摇晃晃的,好似下一刻就要扑倒在地。
特别是那吕老道。
这情况惊得方束连忙压住杂念,起身靠近几人,作势要帮衬看着点。
“嘿嘿!不用不用,咱稳当着呢。”
吕老道朝着方束摆了摆手,自行将脑袋顶在了墙上,稳住身子,岔开腿。
旁边的印小简和田填圈,也是有样学样,都活像是醉汉似的。
撒完尿之后,三人更是颤颤巍巍的,肉眼可见的虚了。
只是他们仨的眼睛,都是亢奋得通红。
瞧见这一幕,方束不由的暗叹一口气。
在外等待的这段时间,方束除了打听一番二舅的事情之外,也是打听或偷听了一些卖血的事情。
如果不算上卖血的优惠,一般人补贴家用,往往会一次卖血两百符钱至四百符钱,这样对身体并无大碍,甚至听说还有好处。
而一次的卖血,若是超过了五百钱,但是又没到一千钱,则是会对身体有害,得静养,损害精气;若是一次超过了一千钱,则是需要躺床上,还需要补药种种才能恢复。
如果一次超过了一千五百钱,则是会昏厥,乃至脏器衰败;而要是更狠,一次超过了两千钱,除非当场回血入体,否则基本上便是一个“死”字了。
方束面前这三人,他们最低的一个,都是一口气卖了九百钱,哪怕是再去掉血堂对新人的照顾,那也是卖出了价值八百余钱的人血,早就达到了伤身的地步。
“都是狠人。”方束心道,他还瞥了眼那田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