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志强不能暴露身份,但她是本市的工作人员,而且还在权利核心单位上班,她再次猛烈地拍打了几下窗户,算是提醒梁志强,随后冷冰冰地吼道:“我的工作证在那辆车上的背包里。你自己去拿。”
隔着密封的玻璃,梁志强根本听不清楚汪文羽说的什么,只是回头看到她已不再挣扎,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而且还指了指那辆皇冠车,他才将堵住车门的身体移开。
汪文羽推开车门,回到皇冠车里拿上了自己的背包。虽然只是普通职员,但是单位所带来的威信,也不是几个底层条子敢得罪的人。
带队的条子简单查看了汪文羽亮出的工作证,神色立刻变得恭敬甚至略带惶恐,赶紧双手将工作证递还,微微欠身点头,连事发原因都没敢多问一句,便迅速带队离开了现场。
围观人群见条子来得快、去得更快,且对这位年轻女子如此态度,也意识到这不是他们能看的热闹,很快便窃窃私语着散开了。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两辆损坏的汽车和远处工厂传来的微弱机器轰鸣。
国道上的夜风吹拂着汪文羽散乱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沉重与冰冷。
她将工作证塞回背包,没有看梁志强,而是径直走向那辆瘪了轮胎、变了形的皇冠车,脸上的愁容愈发强烈。
梁志强看到汪文羽已经冷静下来,缓缓走到她身边道:“先前我父亲还没有把话说清楚,你就冲出了家门,根本不听任何解释。汪叔清楚这样做,对凡弟不公平,他并非不在乎凡弟那个女婿,只是在个人感情和集体利益面前,他无法做选择。”
他从兜里摸出烟和火机,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支深吸一口,看到汪文羽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又继续解释道:“无论是虎门医院,还是高墙内,他都亲自安排了人,尽力在不暴露目的的前提下,保护凡弟。这样的行为,对于他那样一个坚守原则的人来说,已是破例。而且。。。。。。”
“我不想听你这些解释。”汪文羽打断梁志强的话,单刀直入道:“哈男人现在在哪里?医院还是高墙内?”
梁志强摇了摇头道:“我追赶你的时候,他还在虎门医院,但我父亲已经安排阿天,让他将凡弟送去高墙内。为了凡弟得到良好的治疗,你父亲还特意安排了一位国外留学回来的医生在那里。”
“高墙内?”
汪文羽的声音陡然拔高,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和绝望瞬间再次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猛地抓住梁志强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质问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哈男人还在发高烧,身子骨怎么经得起那里的折腾?你们就把他送进去了?”
梁志强任由她抓着,脸上是同样的痛苦与无奈:“文羽,冷静点听我说完,这不是普通的‘进去’,汪叔和我父亲怎么可能真的放任不管?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是对方逼得太紧,虎门医院已经成了是非中心,他们的眼线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留在那里,不比高墙内安全。”
他反手握住汪文羽冰凉颤抖的手:“高墙之内,虽然对方也安排了人等着凡弟进去,但那是法治之地,即便对方在疯狂,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草菅人命。而安排阿天送凡弟进去,是因为有他在,高墙内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不敢阻止治疗,阿天也会在确定凡弟的病情稳定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