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蕴之:“与阿娘认个错,先随我回宫。过几日,我派人送你去柳园。”
“二娘!”
柏夫人气得面色通红:“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随着你妹妹造反不成?!”
起初听了几句,以为她是真心实意在劝含之,谁知越听越不对,到了最后,竟说出了这种话。
“母亲莫要太激动。”
明蕴之使了个眼色,青芜青竹一人一边,给夫人顺着气:
“含之去意已决,阿娘硬拦的后果,如今也看到了。她主意大,有第一回便会有第二回,堵不如疏。”
“且让含之与我住几日,我再听听她的想法,若是她下定了决心,那便先送去柳园也并无不可。她如今年纪小,还有后悔的余地。”
明蕴之倒也没一下子认定含之就这么想好了,她如含之这么大的时候,也常常觉得当时做下的决定便是一辈子的。
若日后后悔了,有的是名头为她再寻亲事。
含之跪正,给柏夫人规规矩矩磕头认错:“阿娘,女儿知错了,女儿……”
“……都怪你!”
柏夫人忽然高声起来,死死看着明蕴之:“若不是你当初和她说什么女师女师,她怎会生出这么忤逆爹娘的念头,含之自来乖巧,都是你给她灌输的念头!”
“不怪阿姐!”含之一惊,抱住她的腿:“阿娘息怒——”
“先前你不愿给她商议亲事,如今又撺掇着她离家。二娘,你实话实说,是不是心中仍旧记恨阿娘,当初将你送去柳园?”
柏夫人哭得情真意切:“所以你现在,要将你妹妹也送去,是不是?”
含之摇着头:“这与阿姐无关,阿娘莫要……”
“母亲。”
明蕴之站定,闭了闭眼,半晌,竟觉得荒谬到好笑。
“母亲还不明白吗,儿女不可能依照着阿娘的想法过一辈子,女儿是,含之也是。”
明蕴之看着她:“母亲有今日之言,想必心中对女儿不满已久,那今日,又何必送信来东宫?”
柏夫人想借她的势压含之,却没料到她会反抗她这个当娘的。
做太子妃或许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却明明白白地让她感受到了权势的好处——她早就不是任由母亲做什么都可以的明家二娘了。
柏夫人扯着帕子,泪眼汪汪地看她:“含之不能走,你是太子妃,你什么都有了,为何不能帮你妹妹一把,让她也安安稳稳地过个好日子呢?”
“母亲或许以为嫁为人妇便什么都好,”明蕴之将含之拉起来:“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以为。”
她从前因为柏夫人伤心时,曾怨过母亲为何总是这样偏心,看不见她的好。
如今回忆,只觉得她的有些话语可笑又可悲。
从前爹娘感情尚好,可时间过去,阿娘与阿爹感情越来越淡,她性子有些偏激,常常会与阿爹争论起来。明蕴之嫁人离家前,就知道阿爹其实已经不怎么回家了。
柏夫人幼年便与爹娘不亲,少去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