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正目光掠过萧弈,打量了一眼郭信三人,目光并未多作停留,上前眯眼验看绫纸。
“萧校书往何处去?座师又是哪位?”
萧弈不耐地一皱眉,语气转冷,道:“苏司空的事,也要告诉你吗?”
那队正神色先是恭敬了几分,须臾,打量了这客舍环境,眼神转为嘲弄。
“哦?原来是苏相门下,失敬。只是上峰严令,该盘查的还是得盘查,那就……简单搜搜吧。”
“喏!”
兵士大喜,当即翻开行囊、被褥,到处搜索起来。
萧弈余光落处,他们的目标似乎很明确,没有搜身,装着胡饼、药材之类的小袋子只是拎起来略一掂量就不管了,可见要找的东西该是有一点重量的。
果然是兵符枢印之类。
思量着,萧弈见到一名兵士把他行囊中的银锭、珍珠收入怀中。
“嘭。”
他当即一拍案,故作勃然大怒状。
“好贼子!朝廷命官的盘缠也敢拿,对百姓又要如何盘剥?!你们是侍卫亲军还是京畿巡检军?哪厢?哪都?给本官报上名来!”
一发火,那队正反而敬了他两分。
“萧校书误会了,弟兄们也辛苦,一点小事嘛。”
虽赔礼,却不还钱,仿佛只要萧弈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就不需要负责。
须臾,一个士兵道:“没搜到。”
“谢萧校书的茶水钱,告辞……走!”
萧弈眼神一凝,记下了这队正与偷钱兵士的长相。
一个高眉骨,眼睛细长,目透桀骜之色,胡子稀疏发黄,根根分明;一个高瘦驼背,脸窄如锥,两眼间距颇宽,眼白多瞳仁小,看人总带着闪躲。
“慢走不送。”萧弈愠而不怒,道:“本官记住你们了。”
“不劳上官挂心。”
一声轻哂,官兵扬长而去。
门重新被栓上。
萧弈脸上的怒容消逝,转为凝重。
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看得郭宗谊一呆,惊叹不已,小声“哇”了一下,道:“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