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柴房外被上了锁。
萧弈的行囊被还了回来,除了匕首、手弩、火石,其余物件都在。
他自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定,从中拿出了胡饼、盐腌干肉与水囊,分了些给秋霜,自顾自地吃起来。
“你的褡裢里好像什么都有呢。”
“一些必备之物。”
秋霜不吃那干肉,掰了半块胡饼,小口小口地嚼了,接过水囊饮了两口,方才又道:“你放心,我虽是女子,一诺千金。一定会求信臣公保你一命的。”
萧弈问道:“你与李昉家的关系有多近?”
“很近,还未出五服。”
“那你父亲被问罪,没牵连到他家?”
“其实有牵连到了一点,沼伯父本位居高官,因此事致仕了,他们家素来行事谨慎,颇能自保。”
萧弈点点头,嚼了半块干肉,拿回水囊喝了几口,因毛毡睡袋已被丢掉了,只好脱下青貂斗篷盖着,闭目养神。
耳畔,却又听秋霜问道:“你真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人总会成长。”
萧弈自知帅是一种感觉,他因此受李昉猜疑,也颇麻烦。
秋霜道:“可你以前不识字、不会武,总低着头,说话很小声,看人时眼神总是躲闪,唯唯诺诺。”
萧弈道:“不记得了,我大病过一场,记忆都丢了。”
“小乙……萧弈,这是你给自己起的名字吗?”
“算是吧。”
萧弈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念一想,受了这副身躯,若有骨肉之恩也该还,便问道:“我有父母吗?”
“殁于石敬瑭的乱兵之下了,听奶娘说是天福元年冬天,阿爷避祸伊阙,路遇晋军劫屠草店村,从尸山中搜救了四个婴孩,你行二,故而叫小乙。那年我出生,你刚入府,你比我大两岁。”
“另外三人呢?小甲、小丙、小丁?”
“夭折了,不好养活的。”
萧弈默然片刻,道:“李家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你已经还了。”秋霜问道:“那,你也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