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飞快地向易执事扫了一眼,易执事的脸色比死了亲爹还要难看。
一阵山风吹过,易舍顿觉后背上泛起了一阵凉意。
如果早知道会从马贼口中问出这样一个答案,他宁愿被阀主责斥他无能,也不会进行预审的。
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问出这样一个名字:于桓虎!
公子之死,竟然是二爷的手笔?
易执事几乎是一瞬间就相信了那个马贼的话。
因为,再也没有人比于二爷更有杀人动机了。
于家长房长脉和长房二脉之间的博弈由来已久。
做为于氏家臣,易舍一直受到双方的暗中拉拢。
所以对于双方的明争暗斗,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其实,就连于阀不惜代价地要和索阀联姻的目的,易舍也很清楚。
不就是要借助索家的帮助,夺回于阀长房的控制权嘛?
在这种情形下,长房二脉铤而走险,以刺杀新郎的方式破坏联姻,自然不无可能。
可是用刺杀来进行博弈,这也就意味着,于阀内部的权力之争,已经上升到了你死我活的白热化状态。
形势越是险峻,在没有明确站队之前,他就越不想牵扯其中。
易舍现在只恨不得自己从未听那马贼说出“于桓虎”这三个字。
一场审讯草草地结束了。
那个马贼被剥光了清洗了一遍,用了足足一葫芦的上好金疮药敷上,又用干净的绢布把他整个儿裹成了一具木乃伊。
现在易执事是真的怕他死掉,这个马贼必须活着带到天水城,交给阀主亲自审理。
易执事不愿意通过自己的嘴,对阀主说出“于桓虎”这个名字。
……
一丛丛篝火在山脚下燃起。
由于即将进入天水地界,大家都放松了,今天的晚餐格外丰盛。
途中狩猎来的黄羊,就在溪边进行了一番清理,剁成大块的肥美羊肉,或煮或烤,便能大快朵颐。
山脚下有三顶毡帐,分别是索缠枝、易执事和屠嬷嬷的寝帐。
由于易执事的到来,再加上之前杨灿的“指控”,屠嬷嬷特意吩咐,今晚于、索两家混杂着扎营,不再把于家人当成低贱奴仆驱赶至外围了。
杨灿和几个于家侍卫,就坐在寝帐外的一处火堆旁烤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