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灿此番挑唆豹子头向索家发难,如果双方大打出手的时候,索家出面平事儿的人依旧只有那位屠嬷嬷,那么杨灿就可以确定,索家这支队伍的唯一主事人就是屠嬷嬷了。
那样的话,只要他能解决掉屠嬷嬷,就有很大的机会反客为主,就此把握主动。
同时,让于家人和索家人的矛盾激化,对目前的他来说,也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坡上索家营地里的人,发现一群于家侍卫大呼小叫着向坡上冲来,马上生起了警觉。
他们立即相互吆喝着示警,开始向一起集结。
于承业是天水阀于家的嗣长子,他的死显然影响到了很多人。
可是所有的人都在想方设法地把这个影响变的对他有利,至少不要对他不利。
却没有一个人因为于承业的死而悲伤,甚至包括他的新娘。
也许,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人此时正在凤凰山上。
天水城,凤凰山。
凤凰山上有一座于家庄园,庄园以山为名,就叫“凤凰山庄”。
此时的朝阳,把凤凰山庄的飞檐翘角都镀上了一层鲜艳的红。
于氏大宅深处的祠堂大门洞开着,灿烂的阳光从外面斜照进来,洒得这深邃而宽阔的祠堂上一片通明。
供桌之上的一个个灵位,似乎都因此发出了光。
这儿,是祭祀于家列祖列宗的地方。
于氏一族至今已绵延了三百二十七年,三百二十七年的光辉与荣耀,就是由这祠堂中供奉的一个个于家先人们创造的。
天水阀阀主于醒龙手中捧着一面簇新的灵位,轻轻抚摸着牌位上由他亲手镌刻并亲手鎏金的一行字。
良久,他才凄然一叹,一颗泪珠“吧嗒”一声滴在了灵位上,缓缓滑到了“业”字凹痕里去。
于醒龙拈起衣袖,把那个“业”字上的泪水轻轻擦掉,把灵位轻轻放在了供台上。
一双闪烁着泪光的老眼,凝视着儿子的灵位。
“亡男承业之灵位!”父在而子亡,未婚且无子,才会用这样的写法。
于醒龙已经五十多岁了,头发花白。
他虽是天水阀的阀主,位高权重,但他的容颜气质却似一个饱学文士般清矍儒雅。
如今,那清瞿的容颜上,又染上了几分悲怆之意。
豹子头派出的报丧人虽然抄了小道,此时也还没到,屠嬷嬷派的人当然更没有到。
但,于醒龙已经把儿子的灵位摆进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