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醒是被一阵尖锐的麻痹感刺醒的。
无数细针般的疼痛顺着血管往骨头缝里钻,四肢百骸都跟着酸起来。
谢醒下意识地动了动脖子,那里的皮肤还泛着麻意,针孔的位置像被蚂蚁咬过。
“操……”
低骂声刚出口,谢醒手腕就被勒得生疼。
他猛地动了动手臂,才发现自己被捆在一把椅子上。
粗麻绳勒过衬衫布料,在手腕、腰腹、脚踝处绕了七八圈,每一圈都打成死结。
绳子边缘磨得皮肤发红,越是用力挣,勒进肉里的力道就越狠,疼得谢醒倒抽一口冷气。
眼前是一片漆黑,眼睛被什么东西蒙着。
触感粗糙,像是快厚棉布,边缘还沾着点灰尘,蹭得他眼尾发痒。
谢醒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蒙眼的布弄掉,但眼罩够牢固,什么作用也没有。
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轰鸣声。
谢醒没猜错的话,大概是引擎的震响。
低频的震动顺着椅子腿传到谢醒的脊椎,椅背上的木纹硌得肩胛骨生疼。
谢醒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煤油味,混着灰尘和金属,是机舱独有的气息。
谢献争真的……把他送出去了!
谢醒闭了闭眼,蒙眼布下的睫毛颤得厉害。
时家的事,终究是以这般结局落尾。
记忆有些模糊,但时一哭着说不喜欢他的画面,仍是能把谢醒刺的眼红。心脏跟着麻痹疼缩起来。
不甘、愤怒、悲痛。裹挟着谢醒的身体。他不相信时一会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十年的相处,时一早该变成乖巧的样子……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轰鸣似乎弱了些,机身变得平稳。
就在谢醒昏昏沉沉时,蒙着眼睛的布突然被人扯了下来。
光线猛地涌进谢醒的瞳孔,谢醒下意识地眯起眼,眼泪被光逼得瞬间涌了上来。
谢醒渐渐适应了光亮,才看清眼前的人。
一身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块银表,正是蒋中净。
“操!蒋中净!给我松开!”
谢醒的声音因为刚醒有些沙哑,却带着火,“你他妈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