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幽暗、陈旧的祠堂之中。
有一盏孤灯,灯边坐着一个鼠脸人身的精怪,一个被火烧过的神像摆在精怪与灯的中间。
在她们的前面,又站着一个青面大汉,身上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以藤条当腰带,光着脚,提着一根铁棍,看似凶恶的样子,但细看他的眼睛,却又会发现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水润,灵动而又清澈,不再有干尸的那种干涩凶狠。
在这尸怪的身后,又有一些小黄鼠狼精迎着头看着自家祖奶奶与尸怪的交谈,时不时的还会发出两声怪叫,似在教训着后面不懂事的小黄鼠狼。
有一只小黄鼠狼从桌脚爬上桌子去,黄灿儿看了一眼,伸手一扒拉,对方就掉到了地上,然后她看了一眼师哲,将那个灯盏上的火吹灭。
黑暗骤然罩下,黑暗之中听到黄灿儿说道:“尸将军,那个点灯术的咒语就是……”
“弟子上顿渡黄灿儿,向天火神君借一点火光驱散黑暗,燃!”
虽然是黑暗里,但是师哲还是可以清楚她的动作的,只见她伸出那有着黄毛的食指朝着那灯盏一点。
一点红色的火光在那灯盏的灯芯上出现,随之灯芯点燃。
师哲仔细的观察着,他在感受。
他也是修行了好几种法术的,每一种法术的施展,身中的法力都会有一个波动,是需要本身动作来导引意识,这样能够有更强烈的显化。
比如神行术,需要的是灵力在身中的激荡,比如通幽术是需要内心的宁静,需要一种让自己主动陷入一种似睡非睡的意识朦胧之中。
而地行术则是需要自身的意识下大地交感,不能够将大地视作大地,而应该视作地气,喷吐这一法术更是需要强烈的喷吐意识导引。
所以他在感受着对方的点灯术,听她的咒语,他觉得与其他的法术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因为他的咒语有点向外求的意思。
“你施展这个法术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想的?”师哲问出了关键问题。
“我想的是,天火神君有一个火炉,祂听到我的话后,就从炉子里拨出一点火光扔下来,落在我的灯盏上。”
师哲没有回答,思索了一会儿,他将灯盏吹灭,然后自己闭上眼睛,想着有一个天火神君坐在炉子前。
“弟子上顿渡黄灿儿,向天火神君借一点火光驱散黑暗,燃!”师哲话落,手指向那一盏灯,只是黑暗的虚空里却根本就没有一点火光出现,他自己也没有感受到身体之中的灵力有任何的变化。
黄灿儿看着他,没有说话,可一双眼睛转了转,像是想要说话,不过师哲自己已经在自言自语了。
“不对,应该把名字换掉。”师哲说完便又念动咒语:“上顿渡师哲,向天火神君借一点火光驱散黑暗,燃!”
到最后,他一个燃字格外的用力,前面念的也很诚恳,心中也想着有一个天火神君从火炉子里拔一点火光扔下来。
可一点反应都没有,外面没有,自己身内的灵力也没有。
“你,不是上顿渡的。”在那里坐着的黄灿儿,在黑暗之中突然幽幽的开口说道。
她否定了他的户口。
“哦,那我是哪里的?”师哲认真的问道,他真不是知道自己那一座山叫什么山。
黄灿儿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坟山上的?”
“天下那么多的坟山,天火神君怎么知道是哪一座坟山上的?”师哲说道。
“那就说上顿渡旁边的坟山。”黄灿儿聪明的说道。
“上顿渡旁边坟山上的师哲?”师哲念着这个称呼,带着几分询问。
“天火神君也不认识你。”黄灿儿又认真的说道,隐约之间还有几分得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