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门前,暮色沉沉。
刘继恩站在台阶上,讲完那番话,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肩头的伤,此时还未痊愈。
旧伤未好,又添新疲。
连站都站不稳,全靠两腿死撑才没栽下去。
可他的态度实在太过诚恳。
不讲官话,不摆架子。
就站在那里,跟一群街坊邻居掏心窝子似的说了几句。
那种疲惫到极点,却仍不肯退让的模样,瞬间就打动了在场不少人。
有人看了一眼他肩头的绷带,小声嘟囔:“知府都伤成那样了,还亲自出来安抚百姓……”
也有人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算了吧。”
“人家知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闹就真成刁民了。”
“是啊,先回去看看再说吧。”
骚动像退潮的浪头,哗啦啦地散了。
毕竟大部分百姓,其实没有真的闹事的本事,也没有烧杀抢掠的胆量。
他们只是苦太久了,太担心了。
这会儿见知府亲自出来说话,便觉得这城还有人在撑着,心底那口气,也就没必要再往外撒了。
很快,人群陆续散去。
还有几个不愿走的老汉,也只是坐在西庙门前抽着旱烟,默不作声。
刘继恩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闪过一丝虚弱的苍白。
双膝一软,靠着庙门边的石柱坐了下来。
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见状,躲在庙后的赢高治顿时面露感动之色:“这刘继恩,庸是庸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官。”
“是啊,哈哈。”
李北玄摸了摸下巴,嘴上附和,但心里却总觉得有点说不出来的违和。
好像不太对劲哦?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李北玄又说不出来。
现在知道的东西还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