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玄摸着下巴想着。
但却没问。
毕竟嘛,李北玄心里清楚。
人都混到青楼来了,再问人家出身门第,实在没什么意思。
这年头,世道艰难。
多少良家女,为了家中兄弟、父母、欠债,甚至一场官司、一道圣旨,莫名其妙就被卷进了这种地方。
谁还真以为青楼里出来的姑娘,个个都是贫寒出身、天生风尘?
未必。
反倒是书香门第、官宦之家的千金小姐,被陷进这种地方的,还不少呢。
只是出来混的,不管原来是千金还是贫女,既然穿上了这身纱衣,擦了脂粉,在这青楼里接客陪笑,那就都是倌人了。
有些规矩,李北玄是懂的。
而他,也向来不喜欢扮什么救世恩客。
那些个书生、酸儒,喝两杯酒,听几首曲儿,就自以为看破红尘、起了劝人从良的圣心,非要拽人改邪归正、洗手退场。
多半都是吃饱了撑的。
劝人从良?图啥?
赎身的钱哪儿来?从良后拿什么保她后半辈子吃穿用度、衣食无忧?
更何况,真要有本事从良的姑娘,还用你劝?
别人比你还香呢。
但没路啊。
而且这玩意儿一问,保准都是一个套路。
酗酒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李北玄早就见怪不怪了。
所以只是感叹了一句,并未开口。
而那三姑娘微一福身,声如秋水:“奴唤晚梨,见过恩公。”
李北玄一听这称呼,不由一笑:“恩公?你这叫法,听着像刚从水里救了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