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丽质听李北玄说完,也没急着表态,而是盯着他看了半晌。
她其实……有点心疼。
新农事署确实是个肥差,谁接谁升,妥妥的一步登天,甚至还能留下富国安民的名声,后人立传时,都得加粗加红重点标记。
可问题是,那活儿也实在不太体面。
每天要接触的不是泥就是粪,隔三差五还得钻下水道、查粪池、掀盖子。
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完全没有少年侯爷那番俊秀、飘逸,鲜衣怒马的样子了。
更不要说,李北玄本来就是个挺在乎个人形象的人。
想到这里,赢丽质在心里叹口气。
不由得也觉得,这官当的确实委屈了点。
于是赢丽质斟酌了一下,也就没再劝他当那个新署正了。
她知道李北玄是什么人。
不爱权,也不贪势,说白了就是不太“有出息”。
可偏偏,越是不“图进取”,越是叫人信得过。
她就喜欢他这样。
不过……
赢丽质眼角一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是最了解李北玄的人。
李北玄这个人,平时就算天塌下来,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怎么今天,一提新农事署就一脸沉思、垂眉皱额、连鱼漂都不看了?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你不是单单为了这个署正的事儿,就这么焦头烂额吧?”
她试探地问了一句,眼里有点探究。
李北玄闻言,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