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就是千里马。”周昌一哈哈大笑:“对,我就是伯乐,我是国内最好的编辑。”
他郁闷了一年多,现在终于要扬眉吐气了。
现在的周主编有点飘,有点狂。
编辑和作家互相成就,是利益共同体。
看到孙朝阳满面春风,编辑室的其他人纷纷问怎么了。等听到这事的时候,悲夫同志激动地叫起来:“作品研讨会啊,还是《当代》社和人民文学出版社主办,朝阳,这个待遇以前只有如茅盾、丁宁、柳青这样的大师级人物才能享受,了不起,了不起。我等予有荣焉。”
毛大姐笑道:“老高,咱们是不是也举行个仪式庆贺一下。”
孙朝阳倒觉得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骄傲使人落后,谦虚才能进步。”刚入职不两天就搞这个,叫人看了像什么话。
悲夫同志:“要搞的,要搞的,咱们拉个横幅吧。大林,你是学美术的,你来写。”
大林:“好嘞。”他就兴致勃勃跑去库房要了一个红布横幅,又拿起笔在纸片上写“热烈庆祝我社编辑孙朝阳同志作品研讨会胜利召开。”贴红布上,准备周五那天拉在大门口上面。
孙朝阳连声叫:“使不得,使不得。”
但内心中却很膨胀,很飘飘然。
孙朝阳心中激动,立即请客,他包里的糖果先前都塞给了嘎子,便跑下楼去买冰棍儿。
这卖冰棍儿的还真不好找,在街上晃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他就买了十根奶油冰糕,用一张旧毛巾包了,口里还咬着一根,边吃边往回走。
吃奶油冰棍得大口大口地咬才过瘾,记得小时候孙朝阳都是小口小口吮吸,怎么也吸不够。
这一口咬下去,顿时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是奶油,真正的动物奶油,又甜又香。这是童年,美好的童年啊!
走到单位大门口,就看到嘎子正蹲在伙食团的煤堆那里玩泥巴。孙朝阳随手给了他一根。
嘎子:“爹,亲爹!”
孙朝阳愕然。
旁边,正在烧火的老丁捂着肚子做痛苦状:“疼疼疼。”
嘎子:“爹爹爹爹。”
老丁:“诶诶诶,疼疼疼。”
孙朝阳忍不住摇头,这老丁太不正经。
老丁这一逗,就让嘎子连喊了自己十几声爸爸,路过的众人都哈哈大笑。
恰好齐娜买菜回来,看老丁闹得实在不像话,柳眉倒竖,厉声骂:“丁骏,你个老不羞,你还想当嘎子的爹了。也不看看你长什么样子,胡子拉碴,满面皱纹。我齐娜就算要找,也得找个年轻英俊,收入高,文化高的国家干部。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也配?”
这已经是相当地不客气了,老丁被骂得恼羞成怒,回嘴道:“你找国家干部,要有文化的,年轻英俊的,这里不就有一个。孙主编怎么样,你跟人搞对象啊,你看人家瞧得上你吗?”
齐娜悲愤,然后将头一低朝老丁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