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月等女眷分配好居处,大家分屋住下。
绮春就着烛光卸妆,李仁让丫头出去,自己帮妻子梳发。
他心事重重,绮春问他道,“爷是想通了?”
李仁知道她所指是绾月。
他没想通,绾月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女人,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得下?
绮春带了责备,“那你哄她做什么?”
“我哪里是哄她?我哄得是我自己。”
他长长叹息一声,“父皇这次雷霆之怒,叫我说简直没事找事,不过想把我打发得越远越好。”
“万幸,老天垂怜,把我发配到青州,也亏得当时定我封地时,父皇没想太多。”
绮春不明白。
李仁道,“先不说,来日慢慢计较,夫人以为夺嫡缓和了?”
“呵。”他从鼻中冷哼一声,“现在才刚进入最激烈的时候。”
而且更难了。
他远离京城,既不能再让老十四缓过气,必得捶死他和德妃一族。
更不能鹬蚌相争,让李嘉得利。
走到现在这一步,哪怕养兵,也要拼死一搏,杀回京去。
不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行此下策。
一旦举刀,杀的就不会只是一两人。
不把京城血洗一遍,屠刀岂能放下?
伺候了李仁就寝,绮春没有马上睡,提着灯径直来到绾月房中。
绾月只着内衫,因为兴奋,将头发挽起,在灯下擦剑。
那剑已磨得锃亮,剑柄时常被人拿在手里,带着种陈旧的柔和光感。
她握紧剑柄,眼睛发光,听到房门响,直接剑指门前,轻斥,“何人?”
绮春提着灯道,“就知道你未就寝。”
“有点高兴得睡不着。”绾月也不遮掩。
她用剑点地,带着旧日的张扬与野性,大咧咧却很客气问,“王妃寻我有事?”
“有封信我从京中一直拿到现在,想来也是时候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