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君怀抱着胳膊,斜倚在廊柱旁,目光复杂地望向藏书阁高层那隐约透出的灵力微光,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卫寻,语气里带着几分认命般的调侃:“师尊以前总爱拿我们跟鹿道友比,现在还有什么可比性?我看柳道友那等人物,怕是都要望尘莫及了。”
卫寻淡淡看了一眼师弟:“我本来也没打算与他比什么。”比什么?比谁更像怪物吗?他很早就看清了,人贵有自知之明。
章知许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两下,接话道:“柳师兄好歹还是个人,我们踮踮脚,勉强还能望得到他的‘项背’——可鹿师弟这……这简直是非人哉!望过去连个影儿都瞅不着!”
旁边的宋闻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咸鱼模样,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道:“叫江岫远那把全自动的灵剑放出来创死我得了……这修真界,没法待了。”
顾瑾之倒是心大,挠着头傻乐:“阳明以前也没这么夸张啊,是不是怕我们受打击,特意收敛了?诶,他人还怪好嘞!”他这话一出,顿时引来数道看傻子般的目光。
云无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剑柄,仿佛需要一点实物支撑,嘴角同样抽搐着:“君长老……她知道自家弟子这么……这么牲口吗?”他想不出更贴切的词了。
“噗通”一声闷响,只见炎昭明已经四肢着地,以头抢地(当然是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悲愤的呐喊:“既生炎昭明,何生柳霁谦!既生炎昭明,又何生鹿闻笙啊?!老天爷,你玩我呢?!”戏精本色尽显——谁还记得他起初是个骄傲的恨不得鼻孔朝天的“大公鸡”?
沧离歌抱着手臂,闻言不屑地哼了两声,甩了甩她的长发:“哼,搞得好像没他俩,你就能称王称霸似的?”她漂亮的蓝眼睛扫过在场众人,“当我们这些人是死的吗?要是让炎昭明你这个文盲当了年轻一辈第一人,我们干脆都跳海得了,丢不起那人!”
这话立刻引起了广泛共鸣。
昙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江浸月小声附和:“就是就是”;江裁雪几不可察地“嗯”了一声;连看起来最憨厚老实的厉狰都跟着重重地“嗯”了一下,铜铃大眼里写满了“绝对不行”;云无咎也无奈地笑了笑,表示赞同。
炎昭明肯定不能当第一啊——让这个“文盲”压他们一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炎昭明顿时气成了鼓鼓的河豚:“我不是文盲啊!”他哪里文盲了?这么多人在呢,别误人弟子好不好?(误人子弟)
一旁的秦霄已经彻底陷入了巨大的自闭之中,看似还在,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周身弥漫着“别理我,我想静静”的低气压。
倒是季晏礼,难得见他有了点玩笑的闲心,目光转向一旁静立的柳霁谦,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揶揄:“柳道友,你这‘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怕是要易主了。”
柳霁谦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他声音清越,语气平和:“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第一人。”他顿了顿,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楼上,“如今这般,不过是将这虚名,还给真正与之相配的人罢了。”
他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看似谦逊,实则细品之下,却带着一种“我本就不在意这称号,如今只是物归原主”的淡然与……嗯,凡尔赛。
仿佛那称号本就是他暂为保管,如今只是遇到了更合适的主人,顺手还回去而已。
季晏礼顿了顿:感觉有些手痒痒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