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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2 章 潮湿雨夜（第4页）

“我知道，我其实……”

它本来是想把自己夺舍了王大蛋这件事告诉他的。

但话到嘴边，又止住了。

它不能再让他伤心一次了。

它是傻逼，他也是傻逼，在黑天大雪里这样抛下了他，害他伤心，害他孤苦无依一个人熬了三年，它好不容易回到他身边，他的痛苦都落在它眼中。

但它只是一头没有人形的章鱼。

它只能看着他大把吃药，夜不能寐，汗湿被褥，转辗反侧。

它想爬上他的身体，看看他到底伤得如何，可他不让它碰，它从鱼缸越狱了几次，就被他粗暴地丢出了几次。

它好恨啊，它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有一个人形的身体，它起码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它没有，它只能看着他惊闻噩耗之后，一个人锁在房间，后来又昏倒在浴室里，它那天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变出了人形，它将他扶起来，帮他洗澡，帮他吹干头发，把他抱回被窝里，喂他吃药，也趁机看清了他的伤处。

它终于

知道他放弃成神，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他怎么这么骄傲啊。

他怎么这么骄傲啊！

看到他那处无法愈合的伤口的时候，它眼睛里有滚热的东西落了下来，它还以为它这辈子都不会哭的，它被父神丢进流亡深渊让它自生自灭的时候它都没有哭，在天船上把自己的神格献给被它亏欠的他的时候它也没有哭，怀着永远与他诀别的心情消失的时候它也没有哭。

可是看着他这副强行活下来的样子，这么痛苦还要自己扛起一切去完成当年承诺的样子，它抱着他哭了很久很久。

……也没有很久，因为它力量不够，很快就变回了小章鱼。

好在它现在终于有身体了！身体还倍儿棒！

它做人了，他是王栖川了！

这次他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所以，他的解释是：“我梦见过。”

陈弦雨更加狐疑地瞅着他。

王栖川坚定地说：“我梦见过，我见到你之后，我就想起了更多梦中的事情。”

“是么？”

“我可以说给你听，好多好多，我都想起来了，想听么？”

陈弦雨呼吸一滞，随即目光微动，“好。”他说。

“我还有很多没来得及要和你说的话，我也想起来了，要我讲给你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