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奭知道父皇这是对他的回答不满意了,他有些无措,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继而听到父皇的发问,他惊愕至极,扭头朝刘珏看去。
弟弟不会说话,年纪又那么小,父皇怎么能问他呢?
刘珏抬起头,桃花眼尚有些懵然。
他挪开胖手,哗啦啦地翻起竹简,等终于翻到他想要的那一页,刘珏点了点竹简中央的一个词——
忠诚。
刘病已探头看去,英俊的面庞惊喜极了:“不错,赵广汉此举正是向朕投诚!”
“他是在和父皇表态,一旦对付霍家,他甘愿为我的马前卒,为此愿做大不韪之事,譬如打砸霍禹的宅邸。”刘病已沉声解释,因着长子在一旁,才没有把刘珏抱在怀里亲,可皇帝眼中的高兴怎么也掩饰不住。
刘奭恍然大悟,紧接着惭愧地低下头。
刘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此事不好掺和,还是不凑热闹了。
虽然他爱出风头,但往同胞哥哥的心上戳,实在没必要,于是背过身子用屁股对着刘病已,就差在脑袋上挂四个字,请勿打扰。
刘病已余光一直注视着刘珏,见此不由失笑,再回神,看向低着头的刘奭,满腔教育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毕竟奭儿才八岁。
可话说回来,珏儿年纪岂不是更小?
他叹了口气:“奭儿太过偏信儒家的教义,但它们并不是万能的呀。”
随即安慰起了长子,说父皇若在他这个年纪,等闲也察觉不到赵广汉的真正意图,刘奭这才变得放松,重新露出笑容。
等长子离开,次子窝在他的怀里酣然入睡,刘病已揉了揉眉心。
随着刘奭年岁增长,刘病已发现奭儿十分讨厌法家,对那些法家经典尤为排斥,对法家出身的老师也并不信任。
与之相反的是儒家,他们仿佛天生契合,老师教的开心,奭儿也学得极好。
刘病已有心纠正,可人的喜好是藏不住的。有大儒精通乐律,奭儿便天天前去请教;法家的课,奭儿照样会听,可就是听听罢了,背得流利却不过脑,他有什么办法?
刘病已发愁的同时,越发憎恨起了霍家人。
珏儿是真的像他,不仅性格像爱好也像,活泼好动,聪慧非凡,刘病已扪心自问,若是珏儿生来健全,恐怕他也会动摇立太子之心!
这个念头第一次浮现的时候,刘病已悚然而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