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苏说出这些话,已是泪如雨下,心痛如麻,这不是她的本意,今天见到方老师,又莫名地动摇了心志。
想到今后漫漫人生都要应付他身边那些因爱而生怨生恨的女人们,她都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压抑,第一次感觉身心俱疲,再也没有坚持的勇气了……既然爱会如此艰难,不如放手,一别两宽。
周瑁远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陷入了深深的沉郁和痛苦,千言万语,却是欲语还休,他刚想起身,却听到敲门声,这个时间,除了赵恬妞,没有第二人。
因为他已经知会了肖薇薇他在谈事不得让人进来,他重新坐回沙发上,把“传单”一把摔回了茶几的下层,这才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进来”。
赵恬妞应声而入,抱着一束黄白相间的郁金香花束走了进来,瞥见二人一站一坐,一人鹰目巡梭威严端坐,一人泪痕满面面如死灰,暗自猜测林子苏应该是在挨训。
原本因换花的不豫,很快就转成了嘴角的奚落笑意,赵恬妞径直走到茶几前,毫无眼色,还得意忘形地准备将花插到花瓶,周瑁远登时就横了她一眼,吼了一句“出去”。
赵恬妞吓得手一抖,花也掉茶几上了,错愕地看向周瑁远,才发现他脸色阴郁,感觉随时都会火山暴怒,哪还敢停留,赶紧放下花束,垂首低眉,眼睛也不敢再乱瞟,灰溜溜逃出了办公室。
周瑁远盯着她出去,带上了门,这才重新起身,走到林子苏身边,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有些伤感,喃喃道: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根本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你妹妹的痛苦,我当然能理解,你不该那样说我,你什么都不了解。
那天晚上我说了,你已经是我的女朋友,是唯一,我不是随便说说,不是为了逗你开心,也不是你说的随便玩玩,更不是什么女伴,我是认真的。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会随便承诺,除非不说,但只要说出来,就会做到,这是我作为男人的责任。不过,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有约束好她们,这是我的问题。
相信我,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不会有事,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事。相信我,好吗?”
林子苏痛哭失声,满心的不舍,可又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人生抉择,决定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说好听的,谁都会,但我不相信。想让我相信,你就做一件让我值得相信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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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瑁远看着她,诚恳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我说的那个畜生就是李天霸,要不是俞琳徽撺掇他,我妹妹就不会出事。我恨他们,我要他们死,我要你亲手把他们两个送进监狱。你只要做到了这件事,我就相信你!”林子苏紧紧地盯着他。
周瑁远终于还是松开了她,柔和的脸色渐渐变得严峻。
“这件事不是不想帮你,就像你刚才的行为就是违法的,你可能还没找到真凶,反而把自己害了。这件事,你不要固执,就交给警察,他们会给出公平的结果。你应该相信法律,而不是凭自己的主观判断,明白吗?”
“这是我主观判断的吗?”林子苏一个猫身,拿出被他摔进茶几下层的“传单”,把印有俞、李凶案现场照片的一面,怼着周瑁远的脸,一张一张翻给他看,哭诉道:“铁证如山,是我能栽赃陷害的吗?俞琳徽搞我整我,这不是一次,从我入职崬森的第一个月,她就视我为眼中钉,几次恨不得置我于死地,你不是总裁吗?
你不是向来料事如神,对崬森的人和事都了如指掌吗?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干的那些龌龊事,可你做了什么?
害我的俞琳徽、周媚不仅安然无事,还个个加官晋爵,周媚升任杨总的助理,俞琳徽——你还要提拔她做集团董事。
不要说俞琳徽,就连一个在营销中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人鄙视的赵恬妞,都因为有你撑腰,都敢站到我头上拉屎拉尿,污蔑我栽赃我陷害我。
然后呢?她平步青云,成为你的贴身秘书,拿着这件事在我面前炫耀。一桩桩一件件,目无法纪的施暴者、造谣者身居高位,受到你的庇护。
受害人却屡屡被打压排挤,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被人造谣,家人还被无辜牵连,还被你质疑。你让我相信你,可是一直在护我的是杨总,不是你。
如果不是杨总,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如果不是你的纵容,俞琳徽、赵恬妞她们敢这么放肆吗?”
林子苏愤愤地扔下最后一张“传单”,绝望让她如坠冰窟,抹了一把泪,凄苦冷笑一声,“法律!?你跟我讲法律,俞琳徽作恶多端,她又得到过法律什么制裁?她无数次狂妄地说,‘在营销中心,我就是法,我就是规章制度’。
她在营销中心,结党营私,党同伐异,顺其者昌,逆其者亡,奉承她拍她马屁又没什么能力的被委以重任高薪。
看到比她优秀的员工,她就各种排挤打压,让她的亲信狗腿子攻击和边缘化人家,甚至贪天之功,屡屡霸占优秀员工的工作成果。
稍微不从她的心意,顶两句嘴,她就拳脚相加,打骂泄愤;但凡有女员工和你传出绯闻,她轻则恶语中伤,重则打击报复。
她就像个黑社会,像个女流氓,在营销中心一手遮天。所有人噤若寒蝉,不敢说真话,个个只学会了逢迎拍马,有能力的,走的走散的散,没走的都在忍气吞声,过一天和尚撞一天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