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着气,咬牙切齿道。
更多粘稠的红色液体顺着腕骨滴滴答答地流淌而下,像是一条条细小的红蛇,蜿蜒到巫烛的肩背之上。
伴随着越来越多的鲜血灌入喉咙之中,温简言只觉得,在自己的手指之下,刚才还一动不动的冰冷的舌尖终于渐渐有了动静,它贪婪地裹住温简言的手指,迫不及待地大力地吸吮着。
他屏住呼吸,低声唤道:“……巫烛?”
“……”
巫烛紧紧闭阖着的眼皮动了动。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
那双金色的眼瞳轻缓转动,视线定焦,紧紧锁在了温简言近在咫尺的脸上。
“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我一跳,”温简言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像是有无形的重担卸下肩膀,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巫烛的额头,长松一口气,“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只觉一只手缓缓握上了他的手腕。
对方的手掌冰冷而宽大,手指修长,不过轻轻一攥,就将他的手腕轻轻松松握过一圈。
巫烛垂下眼,侧脸贴近他的掌心。
他用犬齿碾咬着温简言的指尖,仔仔细细地吮这,猩红冰冷的舌尖细细密密舔过他的皮肤,将鲜血一滴不落地卷入口中。
人类的血沾在他苍白的嘴唇和面颊上,显得诡谲而妖异。
他的嘴唇湿漉漉的、柔软的、冷的。
“嘶……”
温简言一颤,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被啃咬、被舔吮的感觉自指尖传来,指腹被浅浅咬着,并不疼,如果他转动手指,可以摸到对方尖利而坚硬的牙齿,以及柔软的、潮湿的口腔。
酥酥麻麻的感觉犹如电流,顺着皮肤直窜上去,连到脊椎。
连带着膝盖、腰眼都开始发软。
他花了大概半分钟,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似乎……不太疼了?
温简言身上的伤太多了,从腕骨上被捏碎留下的旧伤、到列车冲击中被撞断的肋骨、再到胳膊上被凌迟般细细割开的大片口子——没有药、无法处理、这段时间以来,太多太多的伤口无法治疗,在他的身上累积起来。
可是,他不能停,也不敢停,只能逼迫自己忽视疼痛,伤痕累累地前进。
而这一刻,这是温简言这么久来第一次……
感觉不到疼了。
“?!”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温简言一个激灵,他猛地将自己的手从巫烛的掌心中抽了回来。
他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手。
在尚未干涸的鲜血之下,是一片平滑的皮肤……
伤口痊愈了。
看着莫名其妙和自己拉开距离的温简言,巫烛不明所以,但还是伸出手,又想拉温简言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