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塔罗师忽然死死咬住牙关,他握着电话的手指痉挛般收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压制住突然爆发而出的强烈情感。
“……是吗?”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微微颤抖,强撑出来的平静似乎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听起来不像她——你确定她更想打的不是你吗。”
“那是当然了,我可没撒谎,”青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不信等你下船之后,亲自问问她。”
电话挂断,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
船舱内,苏成低头站着。
他垂下手,缓缓将话筒放回原处垂着眼。
漆黑一片的房间内,年轻人孤身一人,脚下如被钉死在了原地般一动不动,久久站立,像是已经变成了一座雕塑。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的脊背缓缓地弯了下去,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得不堪重负,然后——倾覆般折了下去。
他伏在桌边,喉咙中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像哀鸣,也像啜泣。
*
温简言挂断电话,转过身来。
No。8:“结束了?”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嗯。”
“那就快走吧,”No。8有些紧绷地四下环视,催促道,“哪怕丹朱女士对住宿层的控制权并不强,在这里待久了还是危险性很高的。”
温简言:“好好。”
在将最后的伤口处理工作简单收尾,两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舱房。
“在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我也没闲着了一下,找到了一个大概率还能通行的通道,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应该是可以直接从哪里进入到负七层的……”No。8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温简言:“是在电梯的方向吗?”
No。8步伐一顿,有些疑惑地扭过头:“不……是反方向。”
“那边虽然那也有路,但危险性太高了,”他补充道,“你忘记了吗?越靠近电梯就越危险。”
虽然丹朱并未完全控制所有的住宿层,但贯通所有层数的电梯却在她的掌控之下,一旦在那附近被觉察到行踪,他们必将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温简言站住了,摇摇头,冷静道:“我们去电梯那边。”
No。8:“可……”
“是塔罗师。”
温简言打断了他,“这是他给出的预言。”
闻言,No。8狠狠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