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彦栋的枪上装了消音,声响并不大,可子弹飞过时候的劲风和空气中留下的硝烟味依然让在场的所有人抖如糠筛。
这可是真枪实弹,
打在身上要人命的。
这群面对别人的死亡还能平静以待的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害怕。
正殿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病患,宫司和几个神社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武力,不足为惧。留下三个人管住这群人后,其他人都跟着柯彦栋去了后面那栋用来住人的建筑。
坠楼女人和年轻女孩都还躺在地上,女人的血已经暂时被俞七茵止住了,只是她的呼吸依旧变得微弱,瞳孔也有了震颤扩散的趋势。
柯彦栋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女人,面露不忍。
她看起来还非常年轻,面容姣好。她露在外面的手和脚上都涂着亮铮铮的指甲油,皮肤光滑白净。看得出来她平时很爱自己,过着精致自律的生活,然而这样一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女人此刻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生命垂危。
目前为止没人知道她之前经历过什么,又为什么会想不开跳楼。只知道她会变成这样绝对跟这个吃人的神社脱不开关系。
俞七茵吸了一下鼻涕,柯彦栋正准备往里面走的身形顿住。
看了眼她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丑陋的衬衫,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马甲丢进她怀里。
“穿上,别着凉了。Perla,你跟易荣守在前门,再去两个人守住后门。其他人都跟我进去,其他人都跟我进去,挨个挨个的搜!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多大的乾坤!”
话落,柯彦栋打头阵,带着剩下所有的警员都进了这栋建筑。
在一楼大厅,他还碰到了拖着人下来的顾应州。
顾应州瞥了眼警员们身上全面的装备,低声提醒,“这栋楼里可能有不少受害人,小心不要伤到她们。”
警员们对他点点头,在得到柯彦栋的命令后四散开来,两两一队挨个搜寻房间。
……
将男人丢到外面粗粝的地上后,顾应州没有再理会他,任由震怒中的付易荣锁着男人的脖子逼供。
他拿过付易荣的手机,给陆听安打去了第二通电话。
此时陆听安正被陆沉户押在床上。
“乖宝,你睡一会。”陆沉户守在旁边,关切道:“医生说吃了这药会犯困,你就一点都不困?”
陆听安是有点困。该说不说这嗜睡的药药劲真的强,他不过是在床上躺了一会,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可他愣是死命地睁着眼,不愿入睡。
“不,我还不困。”
陆沉户看着他眼下的黑眼圈,无语凝噎,“见过醉酒后说自己没醉的,睁不开眼还说自己不困的倒是第一回见。你睡不睡?不睡我帮你——”
眼看陆沉户的手就要伸过来盖自己的眼皮,“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响起,陆听安跟得救了似的一把挪开陆沉户的手臂,迅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架势,就好像睡觉是什么很恐惧的事情。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陆听安接起来,“喂,顾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