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臂霎时间僵顿住。
一秒、两秒、三秒,
仿佛所有的戾气找寻到了出口,他倏然松开了手,瞬时被狠狠推开摔在地上,眼神逐渐清明,出现在他的视野内的是一张略圆的小脸。
“表兄,你力气好大!”
“啊,好多血!”她赶紧掏出手绢给他擦嘴角,大约是担心脏血弄到她的新衣裙上。
嬴政啐了口鲜血,不顾周围的阻拦握住她的手,拉起一路往外跑去。
一路被拉到马车上,他一片空白的大脑彻底回神,回眸看向她。
般般跑的气喘吁吁,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揉揉脚踝,“那人真的是太子?我才不信。”
她不屑地念念叨叨,“赵太子根本不长这样,我上次在街上看见过呢。”
赵太子和太子的弟弟形影不离,张扬跋扈,哪里有那种温润如玉的气质?
嬴政盯着她的动作,慢吞吞解释,“是燕国的太子丹,你不认得。”口腔里的腥甜味道散去,剩下一股淡淡的黯涩。
干脆捞起她的小腿放于膝上揉着,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的,“燕最为心高气傲,他的伴读郎更令人不齿。”
太子丹?
般般稍愣,怎么有点耳熟?
“以后你不会与他们打交道,别放在心上。”
这话里的厌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略有些不满,“昨日当真是他为你解围?没做别的?”
嬴政侧头看向她,“他是太子,你不信他说的?”
“管他是什么太子世子公子的,我与表兄一向亲近,我当然只听表兄的呀,”她又不认识旁人,“那昨日欺负你的是谁?”
他闻言神态微凝,乌睫垂落低微,不急不缓的揉着她的脚腕,“没有被欺负,技不如人罢了。”
般般偏头一想,“我阿父阿母给表兄请老师了,表兄会超过他的,打的他们落花流水。”
嬴政为她把鞋子穿好,没抬头,“不是你不愿让我用功的时候了?”
般般气瘪,她是在鼓励他呀,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这人话不多,但冷不丁说句话出来能噎死她。
不过现在的他已经比刚到姬家好多了,那时候他几乎不说话,但仪态出奇的好,难以想象一贫如洗狼狈逃命的人,竟然挺立着脊骨在仪态上不出一点差错。
“还疼么?”他问。
般般扭动脚腕,“不疼了。”
嬴政撇开目光,低声道,“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