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听到这个称呼,班善因恍惚了一下。还是茆七一声“阿妈”,喊醒了她。
“江然,你到卧室躲躲吧,这边要来人。”
江然点头,带着自己的东西躲进卧室。
那边茆则已进院,班善因赶紧清理桌面水杯,再去打开门。茆则已经走到距她不到两米的位置。
班善因侧了身子,“……进来坐,又到诊脉的日子了吗?”
“是啊。”茆则边说边踏进屋,他一眼看到站在桌边的茆七,冲她慈和地笑笑。
“我就在这诊脉。”茆则在桌上放下药箱,拿出脉枕,拉张凳子坐下,“来,小姑娘,伸手出来。”
班善因的心紧了一瞬,想快步过去。脚最终没动,怕自己太过,引起茆则怀疑。
茆七人安安静静的,坐下,自动伸手出去,将手腕放在诊脉的小枕上。
茆则张指切脉,眉目低垂。
这个过程就一分多钟,班善因在后面紧张到度秒如年。
茆则抬脸了,手松开去拿纸笔,不忘嘱咐:“再等等,我开张单方。”
“嗯。”茆七静静等候。
茆则写了三种药,继续搭脉。
班善因探出视线,看那几种中药名。
这回搭完脉,茆则就收起小枕头了。
茆七弯手回来,脉搏上还遗留茆则指尖的凉意,她暗地里在衣摆上蹭掉那些触感。
单方开好了,茆则折纸放进药箱,说:“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药,明天到我那取吧。”
“好的,有劳。”班善因应着。
茆则撑桌起身,药箱带挎过肩膀,一步一瘸地起身。
班善因知道茆则为人傲气,不希望被特待,便没去扶。
“那我就先走了。”茆则说道。
“诶好,我送送你。”等茆则走过面前,班善因错开一步跟上。
茆则那步调实在慢,班善因心中殷切,恨不得他快些走。
“严嫂子,你还想再嫁吗?”茆则突然顿步,侧了脸问。
班善因错愕几秒,之后说:“我已经为茆村嫁过一次了,生下茆七,茆庄严最后死了,我也没法生育了,还能怎么嫁?”
“好吧。”茆则留下这句话,真的走了。
他向韦侠家位置去,应该是要给茆明明诊脉。
班善因转身回屋,紧绷的背脊靠在合关的门扇上,缓了片刻也没法放松。茆七每月喝的中药,就算她不懂药性,也看出有三味药跟以前不同。
茆则却说药和以前一样,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在茆村多待一秒,班善因就不安一分,想到此,她整个人如同架火上焦烤。急匆匆地闯进卧室,视线还未集中便开口:“江然,我没什么好准备的,除了阿七,我孑然一身,计划当然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