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星默默无言。
她有时候也会想,沉湎过去难道真的是一件坏事吗?如果时间不是解药,如果生命里的那场潮湿有人始终无法度过,那么这种沉湎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可惜这终究是条无可奈何的不归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人总是要想办法自救、他救。
冉星尽了全力,细细劝说了个把小时,只希望能利用这最后一次机会帮助到万静棠。
也许她能放下,也许她永远不能。
结束后,万静棠就回房间休息去了,连冉星的去留都忘记安排。
叶肇宁在门外等她,两人一起往外走。
冉星惴惴不安:“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做错。”
“人生在世,有些问题还是要靠自己想通。万老师这么多年也经历了很多跌宕起伏,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有这么大心理负担。”
叶肇宁这样说,冉星心里稍微好受一些,点了点头。她回过神,猛然发现去的方向并非车库。
“你带我去哪里?”
“你不是要回家过年么,给你爸妈拿两瓶酒。”
叶肇宁说得随意,冉星却是听得一惊。
她没经历过人情往来,但也知道亲戚邻居家的姐姐们交了男朋友,上门总要买点烟酒做礼物。
她心想,自己和叶肇宁顶多算刚刚开始正式接触,怎么就要送礼了呢?
一会儿又想,早上那个中年妇女说的狗屁叶总估计也是他。他都没跟她说一声,要不是自己今天过去恰好碰到了,都不知道他私底下还做了这些事情。
冉星越想越乱,不时看一眼前面的高大背影,恍恍惚惚更加茫然。
转眼已经跟着他来到了地下酒窖,里面装修富丽,满墙精致酒架,灯光柔和,酒精的香味弥散在整个空间。
“这边都是红酒,比较适合给你妈妈。你爸爸估计喝白酒吧?”
叶肇宁边走边问,“平时喜欢喝高度的还是低度的?”
冉星打量一圈,无心细赏:“我不要,我们出去吧。”
“时间还早,你先看看。”
叶肇宁眼睛搜寻过去,从旁边的酒架上抽出一支红酒,“这个不错。”
冉星有些着急:“真不用,他们不喝酒。”
“过年有亲戚朋友上你家,总能用到。”
冉星欲言又止,最后说:“你这里的酒肯定很好,我没法跟他们说很贵,但如果说很便宜的话又会被糟蹋,那就太浪费了。”
叶肇宁无所谓:“酒是用来喝的,没什么浪不浪费。”
冉星没法子,硬邦邦扔下一句:“我跟我爸妈关系不好,我不想拿。”
叶肇宁终于停下来看了她一眼。
冉星眼神躲闪,她想到家中情况复杂又不堪,很怕他追问更多细节。
她等了会儿,发现叶肇宁并没有多问,他拿着红酒走到一边,开瓶倒了一杯,对她说:“既然不带走,那就过来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