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南雍的国库,加上覃氏的家底,才能打得起这一仗,赢了,覃氏就能成为与沈家共天下的强宗豪族,输了,覃氏和沈氏皇族一起死。"
当然,骊珠已经提前知道了结果。
此战惨胜,覃戎得封宛郡太守,哥哥覃敬——也就是覃珣的父亲,覃皇后的堂兄——也坐上了丞相之位。
由此,才开始了覃氏外戚权倾朝野的局面。
骊珠的目光移向一旁的年轻匪首。
裴照野:"你盯着我做什么?"
骊珠不语,只是一昧盯着他看。
因为覃家正是朝堂上最大的主和派。
未来的丞相覃敬,会在北越军侵袭边关时,提出向北越缴纳岁币。
每年缴纳岁币的钱从国库里出,且比打仗开销更小。
要是打起仗来,税要增,地方财政也要出钱,万一激起民变还得出钱出人镇压,对他坐稳丞相之位,更是没有半点好处。
他把账算得很清楚。
但他没算到,南雍的岁币把北越和乌桓养得兵强马壮,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
最终,北越和乌桓挥师南下,踏着南雍人的尸骨,亡了南雍。
骊珠既然知道千里荒骨,雒阳惨遭血屠的未来,便不能允许这一切开始。
然而——
骊珠想到他方才的话。
他不开心。
在雒阳不开心,做大官也不开心。
前世她最幸福的三年,他却三年没有一日做过自己。
裴照野原本以为她又要说些招安的鸟话,没想到她只是看了他一会儿,便移开了视线。
"……算了,没什么。"
他忽而坐直。
算了?
她把什么东西算了?
骊珠对玄英道:
"我困了,余下的锁起来,贴个封条,明日再继续看吧。"
恰好此刻女婢从屋内出来,道里面已
经收拾妥帖,备好了洗漱用具,可以安寝。
骊珠打了个哈欠,顶着眼下绀青,游魂般往屋里走。
裴照野拉住她手腕,玄英的视线倏然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