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没有出行计划,大家的行程依然排得满满当当,林全生一大早起来收拾行李,完成了简单又不失热闹的搬家仪式。
他自己操办搬家,主打一个潇洒自如,衣服鞋子毛巾牙刷装满一个蛇皮袋,就觉得可以出发了,结果一转头,柳素琴和钱菊香张罗出来的日用品都快赶上他了。
单身汉总以为自己是自由的风,来去随心。
林全生急着搬出去,主要是因为那是他自己的房子,是人生中第一件十分明确的、能伸手触摸到的,且不会被人抢走的,完完整整属于他一个人的东西。于是他决定早点搬过去,去切实的感受那份踏实和安心。
但在真正建立起自己的小家之前,那个房子本质上也只是个落脚地,除了晚上回去睡一觉,其他时间基本不着家,吃饭,休假,放松,他想到的还是跟南江他们一起度过,在这种前提下,林全生对待搬家的态度说重视,其实也不太重视,只想把自己的个人物品带过去就够用了,反正也不怎么在家。
柳素琴自然不认同这份随意,对方的房子从里到外都由她一手装修打造,她也不介意最后再做点什么,加上还有个同样喜欢张罗这些的钱菊香,一不小心就从家里搜罗出一堆林全生确定能用上的东西,大件的有脸盆水桶、拖把扫帚,小到碗筷水杯衣架和垃圾袋,全都尽有尽有。
当事人压根没考虑过的牙膏肥皂洗衣粉这些,柳素琴也给准备了一份全新还未拆封的,并叮嘱林全生以后一个人住记得用完去买,或者直接来家里拿也是,他们家人多,她买东西习惯囤一些货。
一边叮嘱一边又忍不住吐槽,真当自己是去住宾馆了,以为东西可以自己变出来呢。
林全生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心虚挠头的同时也连连道谢。
钱菊香这次十分的有耐心,不仅没骂骂咧咧,忙了一早上,看向林全生的眼神依旧充满关切,笑眯眯表示,“不用这么客气,你跟南江跟亲兄弟一样,你又喊我一声婶子,我看待你也像是自家子侄,以后有什么需要,家里缺了短了东西,只管跟婶子说。”
说到这里,她又话锋一转,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吻,“不过全生啊,你一个人囫囵着过日子,总归不是长久之际,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以前说什么都没有,不想耽误了人家女孩子,但现在什么都了吧?房子,工作,存款,样样不差,愿意跟你的好姑娘多得是,你呀就别再挑了,找了差不多的姑娘,踏踏实实过日子,干活累了回家,有媳妇给你端茶倒水的伺候着,这日子才有盼头是不是?”
林全生听了直呼冤枉,他很挑吗?殊不知他找对象的标准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过,只要性格活泼外向,有主见,然后跟他一样勤劳本分,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就成。
顶多现在再加一条,最好不是老家本省的,这条件不仅不苛刻,反而更宽泛了呢。
至于女孩子的年龄长相,他不能说一点没要求,但也确实要求不高,年轻只要不比他大,长相清秀就可以了,他都不像好兄弟林南江,一穷二白的时候就敢肖想弟妹这种厂花级别的美女,最后还真就让他死缠烂打舔到手了。
林全生还是清楚自己斤两的,那点家底放在深市只能算饿不死,五官也只是勉强称得上一句端正,个子在老家算高
的,
但是来到什么人才都有的深市,
他这顶多能得一句“不矮”的评价,就这么普普通通的自己,拿什么去对人家女孩子挑三拣四?
他配吗?
但是迎着钱菊香充满关切的眼神,林全生只能自己扛下所有,心里流着泪,面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对,婶子说的都对,我以后会改正的,还要麻烦您关照了。”
林南江在旁边看够了戏,才过来打圆场,“让您说着了,我们等下陪全生搬完家,去村里接张大妈的时候,正要跟村里相熟的大爷大妈说一声,有合适的姑娘给我们全生介绍一下,他们认识的姑娘人,总比我们自己两眼一抹黑强。”
钱菊香立刻来了兴趣,“好,这个主意不错,快别耽误了,赶紧送全生回家,然后早点动身去那村子里落实这事吧。”
这下最迫不及待的反而成了钱菊香,其他人倒也纷纷配合,各自拿上行李准备出发,谁也没空着手,包括坐着婴儿车的小芳芳,不仅车子把手上挂了一袋卫生纸,怀里还帮她叔抱着待会要贴的大红窗花对联呢。
是的,能想到搬家物品柳素琴都给收拾出来了,家里不可能什么都囤了,有新的她就给林全生准备新的,没有直接用旧的先应应急,两家目前的关系称得上密不可分、亲密无间,不用顾忌这点小事。
林全生也确实只有欢喜感激的份。
林南江今天主动交出车钥匙,让好兄弟自己开车,亲自载着这一车子的行李和最亲近的人去向他的新家。
仿佛是在大家的支持注视下走向最期待的未来一样,林全生难得的昂首挺胸,开车时脊背挺得笔直,连被风吹起的头发丝都透着股意气飞扬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