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剑斩开的幻境之内,天幕开始一寸寸破碎。倾盆的血雨有如血河倒灌那样扣下来,站在下方的少年却仿佛毫无所察,仍提着剑,额发被血水浸得湿透。
几乎在某个瞬间,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的心情不好。
“喂。”
这时,他忽然开口,歪着头,声音平静。
“我知道你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喜欢把人拉来成亲,为什么要制作这种幻象。”
踩在遍地的尸骸之上,少年沾满血的手指抬起剑,露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但是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真的很烦人。”
他轻声说:“很想全部杀掉。”
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杀意也溢出。
身侧一瞬间浮现出无数道剑气的虚影,仿佛置身于一幅炼狱般的画卷之中,站在遍地尸骸之中的少年身形犹如一个踩着鲜血和骸骨的修罗。
有什么东西在一团鬼气里悄悄抖了一下。
紧接着……那些被鬼气操纵的傀儡像疯了一样开始发动攻击。
四面八方的黑影如蜂群般发起冲锋,被斩成了两截的傀儡也拖着半截身体冲上来。
就连那些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尸体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被鬼气控制着对准站在中心的少年撞了过去。
如潮水般的血色淹没了少年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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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一响,青蘅点亮一张火符,火光照亮了整条昏暗的道路。
这是一条由泥土堆起来的泥巴小路,两侧生长着细碎的黄白色小花和草茎。泥巴路粗糙而不平整,简直像是被什么人徒手挖出来的。
道路的尽头亮着一团小小的火光。
火光在黑暗之中寂静地明亮着,带着一种近乎温暖的感觉,大约是从某种小屋子的窗户里透出来的。
嫁衣的衣角扫过泥土地,沾上一点凝结在草叶上的露水,青蘅以指尖轻点着火符,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
走到道路尽头的时候,果真看见了一座小木屋和一扇窗。
小木屋是用当地的松木搭建的,简简单单,连钉子都没有,只用各种各样的木头架起。
墙面上开了一扇窄窄的窗,用白色的纱布裹起来,那一点温暖的火光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青蘅在小木屋前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打开的门背后,扑面而来的是木头和草木的清新气味。
这是一座温馨得令人有些意外的小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