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不知道弹了多少遍。
直到许洇将这支曲子,完美地呈现出来,许御廷才起身离开。
没有夸赞,没有喜悦,他一言不发地回自己的房间。
……
深夜里,许洇将通红的手指浸在冷水中。
蒸汽模糊了镜中她,用力闭上眼,才把某种情绪…硬生生憋了回去。
房门被轻轻推开,许言端着餐盒走进来。
许洇如婴儿般抱着自己,躺在床上。
”吃点东西。”他放下餐盒,走过去,手犹豫地碰了碰少女微颤的肩膀,“洇洇…”
“我不是她…我没有音乐天赋,没有绝对音感。”许洇情绪极尽崩溃了,却仍旧竭力忍着,“我学不会…更讨厌钢琴…”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你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许言从后面轻轻搂住了她,安抚她,“他不会呆太长时间。”
“但是他每周都会过来,每周…”
“我在,我会陪着你。”
无论深渊还是地狱之中,都会陪着…
过了会
(buduxs)?()儿,许洇呼吸终于平稳下来,情绪也平静了几分。
选择了这条路,她退无可退,只能迎上。
这不算什么,她有更深刻的痛恨。
“我不能待太久,他还没睡。”
许言贴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侧,“我得走了。”
“嗯。”她闷闷应声,把脸埋进枕头里,“我没事,哥哥别担心。”
许言眷恋地望了望床上蜷缩的少女,柔弱如草。
但他知道,她不是。
她是他见过…生命力最旺盛强悍的女孩,是野火烧不尽的荆棘。
……
门外,父子俩的交谈声渐远。
于许洇而言,那仿佛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她猛地掀开被子,将桌上的餐盒一股脑全部垃圾桶里。
悲伤之后,唯余愤怒…她一脚将垃圾桶踢出去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