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这样,很不喜欢。
柳蓁蓁仍是站在房门口,焦急地朝外眺望着,陈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默默退出去。
“陈雪?”柳蓁蓁忽然喊住她。
陈雪回头,看见她脸色犹豫,吞吐着问道:“真是林燕然让你看着我的?”
陈雪毫不犹豫地道:“是。郎君今夜走时,特意交代说林凤凰她带走了,让我看着点你。”
柳蓁蓁神情间涌出一抹懊恼,嘟哝道:“我怎么了嘛,要你看着。”
陈雪道:“郎君定是担心你,毕竟柳大夫你没有带侍卫。”
她见柳蓁蓁神色异样,脸色仍是白白的,担心她受到惊吓,忍不住又补充:“柳大夫,便是郎君不交代,我也会保护你,柳大夫对我的恩情,我一直记着的。”
柳蓁蓁猛地回神,露出笑来:“陈雪,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啦。”
陈雪冲她点点头,走了出去。
柳蓁蓁关上房门,靠在门背上站了一会儿,她朝床边走去,神情间还带着一丝怔然,接着脱掉靴子和外袍,钻进了被窝。
神情间的怔然渐发生了变化,生出几分迷茫来,白白的脸色慢慢地泛出一抹红晕。
她忽然捂住脸,接着身体往被窝下钻去,很快便将整个身体都缩进了被子下面,只露出一捧乌黑透亮的秀发。
*
北蛮驿馆内一派愁云惨淡。
所有的侍卫和蛮奴都噤若寒蝉,拓跋焰杀了两个侍卫和一个蛮奴,赫连月回来后,又将今夜当值的侍卫和蛮奴全部杀了。
现在宫殿外的长廊上,几个蛮奴正在战战兢兢擦拭着地板上的血渍,侍卫们则在往外搬运尸体。
大殿内灯火通明,蛮奴全都跪在地上。
拓跋焰趴在拓跋雄鹰的尸体旁边,正在掩面啜泣。
赫连月阴沉着脸走进一间没有张灯的房间。
“拓拔野!太子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拓拔野沉声道:“我被两名宗师缠住了,等赶过去时,太子已经身死。”
赫连月语气冰冷:“那你该以死谢罪!”
拓拔野没有动怒,沉声道:“赫连月,穷寇莫追,若非你带着须卜让外出追敌,太子能中埋伏?说到底,你也逃不脱罪责。”
这话立刻让赫连月勃然大怒,她如一头发狂的母豹,扑了过去。
黑暗中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拓拔野咬牙和她打了片刻,忍不住怒道:“赫连月,现在是什么情形你不知道吗?你还嫌我们的人死的不够多?”
赫连月总算冷静下来。
她也明白,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她恨恨地朝外走去。
拓拔野盯着她的背影,一声不吭,心里却在恨恨地咒骂着,咒骂拓跋焰,也咒骂赫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