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州市公安局审讯室的白炽灯泛着冷光,把墙面照得惨白。
林正坐在铁椅上,手腕被铐在桌沿的铁环上,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穿着件囚服,领口沾着干涸的泥渍,头发像蓬乱的枯草,唯有那双眼睛,偶尔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让人想起他曾经在法庭上叱咤风云的模样。
“林正,再说一遍案发当晚的经过。”
程凯把笔录本推到他面前,钢笔在指间转了个圈。
桌角的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将林正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照得清晰,那是通宵审讯刻下的疲惫,还是另有隐情的伪装?
林正垂下眼,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唾沫。
铁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吱呀”声,他调整了个姿势,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都说了八遍了。”
他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昨天晚上七点,我去陈光租的房子催债。他欠我三十万,说是买房用,拖了几年不还。”
程凯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三十万是现金还是转账?”
“现金。”
林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画着圈:“他说不方便走银行,我就取了现金给他。现在想想,就是故意的。”
他突然提高音量,带着刻意营造的愤怒:“昨天我喝了点酒,跟他吵起来。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推我……”
“所以你就用阳台的有线电视线勒死了他?”
程凯追问,目光像探照灯似的盯着他脖颈上的抓痕,那些伤痕深浅不一,新痕叠着旧疤,更像是挣扎时被反复抓挠造成的。
林正的肩膀垮了下去,声音里透出颓败:“是,我当时气疯了……他抓我的脖子,我就顺手扯了旁边的电线……”
他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比划着勒颈的动作,手腕上的皮肤被镣铐磨得发红,咬着牙说道:“勒了大概一分钟,他不动了,我才害怕……”
程凯翻开物证袋的照片:“这根电线,确定是你从阳台扯下来的?”
照片里的黑色线缆缠着铁锈,断头处还粘着墙皮,上面的指纹经比对,与林正的完全吻合。
“是。”
林正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半秒,立刻移开说道:“陈光那房子老得很,阳台的有线电视早就不用了,线一直耷拉着……”
“杀人后为什么不报警?”
程凯突然打断他,毫不客气的说道:“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伪造现场,为什么选择最笨的抛尸?”
林正的喉结猛地滚动一下,额角渗出细汗。
审讯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冷风从通风口吹出来,掀起他囚服的衣角。
“我喝醉了……”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对程凯说道:“想开车抛尸,可手抖得握不住方向盘。叫出租车,刚上桥就撞上护栏,司机报警了……我怕警察查车,就拖着箱子跑了……”
“跑向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