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客户阿姨是哪个瞬间哭的。
不知道……
孙捡恩从养母去世到现在,哭了几次,还是只有昨晚才哭。
那她压抑得也够久的。
周围都是讨论身后事的声音。
今天天气晴朗,天上飘着团云,客户阿姨选好石头的材质后,拿着昨晚卢椋写的碑文手稿和纹样草稿的爷爷说:“你来得及做吗?”
所有人都看向卢椋。
卢椋在扬草也算有名,这一行像她这么点大的很少见。
不过从她这一代开始有逐渐年轻化的趋势,崔蔓虽然家里是做哀乐的,在这之前也没想过接手整个队伍。
她们逐渐参与到被定义为长辈活的生死里,工作量很大,熬夜都是很平常的事。
卢椋:“日子选好了吗?”
叔叔的遗体已经送回老家,正好是孙捡恩待的村子的隔壁。
无论是流水席还是风水先生或是仪葬队都准备好了。
客户阿姨:“选好了。”
她说的日期是三天后,卢椋点头,“来得及。”
爷爷:“你不是还有其他活吗?”
她知道卢椋也是个不要命的。
这行男人做得多,看她年轻,又是女孩,前些年卢椋没少被刁难。
但她也熬出来了,几代打石匠在她这里发扬光大,甚至有外乡人慕名而来。
卢椋:“那些没这么着急。”
“有的可以分给其他工人做。”
她冲客户阿姨笑了笑,“毕竟电话打给我了。”
“当年叔叔阿姨也帮了我很多。”
一个上午,卢椋确定了碑文和纹样,石材和工艺方式也确定了,剩下的就是具体的尺寸。
她得上山亲自去量。
等人离开,卢椋倒在自己的破沙发上舒缓好半天。
孙捡恩的消息从九点开始几乎没断过。
其间卢椋断断续续回过几条。
捡恩:[没吃民宿的早餐,蓝迁姐姐说不太正宗,开车带我去镇上吃了。]
图片好几张,里面的食物堆满了都快包浆的木桌。
捡恩:[烧饼夹油条,第一次吃,太多了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