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姐姐曾经说过,在汴京城她有一位友人,略长他几岁,兴趣脾性与他相投,说不定两人能聊得来。
许栀和说这句话的神态还历历在目,宛如昨日,可今日就要了要分别的时候,明礼思及此,眼眶更红了一些。
“不许哭鼻子。”
许栀和伸手在自己鼻尖上点了点,“又不是见不到了。闻夫子和你家人都在这里,明礼什么也不需要担心。”
为了防止明礼的情绪更加失控,许栀和只在心底补充了一句:也不是什么都不用担心。
比如好好读书。
明礼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快到巷口转角的时候,忽然又跑了回来,大声说:“东家姐姐冬日见!”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颤抖不已,然后明礼拔腿就跑,耳边风声呼呼,赶在眼泪掉落之前不见了踪影。
许栀和被他的情绪牵动,也微微有些惆怅。
即便知道在未来的不见还能相遇,但此刻的分别都是切切实实所经历的,会思念也会牵挂。
尤其是车马慢的古时,有时候一场分别,或许就是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杳无音讯,或者最后一眼。
许栀和更加珍惜和身边友人相处的时光,她认认真真与众人吃了一碗团圆饭,吃完后,几人围在不大的小院中赏着皎洁的月光。
照耀了大地数千万载光阴的月光不曾变化,就连带着神话传说也被一遍遍复述。几人围城一个圈儿,聚精会神听着许栀和“加工”版的嫦娥奔月和玉兔捣药。
小升和翠雁听得认真极了,他们的目光落在月亮上,仿佛那上面真的有神仙居住,过着一种他们不清楚的生活。
最后等几人起了困意,许栀和与秋儿、瘦猴合力,将他们搬到各自的房中。
等忙完,许栀和的离别愁绪被累意覆盖,连带着秋儿,一脸失去了梦想的瘫在竹椅上。
两人同一个姿势瘫着,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在心中慢慢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秋儿看着许栀和一脸“好累不想动弹”,伸手挠了挠许栀和的腰,“之前方梨姐姐说姑娘打算在家中锻炼身体,姑爷将毽子做出来后,却蒙了尘?”
许栀和的脸色微红,但仗着夜深,她并不担心自己的脸色被秋儿看出来。
其实今日月光明亮,许栀和的神情在银辉下一清二楚。
许栀和说:“哎呀!因为后来一直忙着画作之事。实在没什么时间。”
锻炼的时间挤一挤自然是有的,但是许栀和更愿意将其用在睡梦之中。
秋儿对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弯了弯眼眸:“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你是姑娘呢。”
许栀和被她落在的自己腰上的手挠得发痒,笑说:“好呀秋儿,和方梨相处的久了,竟也学坏,敢戏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