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子的相公伸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知道今日这关算是过了。
至于日后……这段日子还是先夹起尾巴做人吧。
只剩下被拦住的何娘子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气,这帮子邻居,平日里不见得这么热心,分明是见陈家日后有作为,急着上前巴结。
众人在门口彷徨了一会儿,知道事情到此就算结束了,纷纷四散离开,许栀和回头看了一眼何家,和陈允渡一道回去。
等到了自家,许栀和才松开陈允渡的手,轻声说:“正如邻里所说,虽然何娘子说话不中听,但到底是嘴皮子上的事,到了开封府,说不定训斥一番就回来了,”
陈允渡自然知道她在说什么。
当时他提及律法,本就是为了震慑,鞭笞十下、四十下,让她心底绷着根弦,不再冒犯。
“一顿训斥回来,她若是心底存了怨念,说不定还会伺机为难方梨。”
被这样的小人盯上,滋味是极其不好受的。这世上哪有千日防贼的呢?
陈允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目光中满是温柔。
“好啦,总算解决了心头大患,若是何娘子还有歪心思,便新账旧账一起算。”
许栀和长长舒出一口气,连带着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今日是除夕,此事便忘了吧。好好过年才是要紧事。”
被何娘子这么一耽误,小半天的功夫过去了。现在灯笼纸没糊,春联没贴,窗花还没剪,饭菜也还没烧好,要忙的事情可多着呢。
“今日看来是作不成画了,”许栀和踮脚,扶着他的肩膀将他身上不知道时候蹭到的一片枯叶拂下去,“不过你应了我,日后是要补上的。”
她贴近的时候带着一股浅幽的香味,宁静清新。
陈允渡伸手搭在她的腰上,掌心下的腰肢堪堪一握,柔软的腰封和绶带划过他的手背,留下温润的触感。
“随时恭候。”
他说。
许栀和心满意足,又像是一阵风从他怀中钻出来,回到了院中。
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的良吉见到他们回来,眼睛登时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许栀和的身边,“大娘子,如何了?”
“解决了,日后何娘子应该不会再来骚扰了。”
许栀和看了眼大厨房中择菜的方梨,朝他笑了笑,“放心吧。”
听了许栀和的话,良吉安下心来。
他还想问更多的细节,但今日剩下的事情太多,不是时候。
“大娘子,等你和主家把窗花剪好了,知会一声,我烧一碗米糊好贴窗花和春联。”
良吉说。
糯米粉是前几日就准备好了的,用磨子磨成细粉,预备着除夕夜里粘东西用。将糯米粉用适量水调匀,再用火烧开,便会变成粘稠的米糊,用来贴春联和窗花,再合适不过。
许栀和笑着点头:“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