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趴在沙发上,闭上眼。
屋内一阵浓烈的酒味,不知道她喝了多少。
邵竞垂眸看着她,脸颊发红,耳朵都是红的。
估计喝了白酒,她喝白酒耳朵才会红。
半晌,他低低叹了口气,走去厨房。
煮了碗醒酒汤出来,见她已经熟睡。
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脸:“回房睡。”
周明希毫无反应,她翻了个身,眉心拧成一股绳。
邵竞见她神情痛苦,他在想,这段日子,应该不只他不好过?
她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日夜备受折磨?
明天,他们就要去盖章领那张证,领完那张证,从此以后他们再无关系。
今天,他一整天精神恍惚。
她方才给他打电话时,其实他已经在她小区楼下。
是的,今天下班后,他不知道去哪里,车子无意识地往前开,开着开着便到她这儿来。
他坐在车里抽烟,一根又一根。
接到她电话那一刻,他几乎第一时间接起。
……
邵竞伸出手,落在她的眉心。
以前她睡觉从来不会皱眉,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家里的褪黑素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吃。
所以,今晚为什么不开心?
是因为不舍吗?不舍得跟他分开?
沙发上,周明希翻了个身,她做了个梦。
梦的最开始,她跟邵竞穿着高中校服,他们翻墙爬树,逃学去买那家羊肉烧麦。
倾盆大雨落下,他牵着她的手在雨中狂奔,她闻到阵阵槐花香,看到胡同口绰绰约约的路灯。
她对邵竞大笑道:“谁先跑到胡同口的路灯那儿,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他好像没听清她的话,闻言撒欢了往前跑。
狂风拍打槐树,簌簌的白色小花落下,落在那狂奔的少年身上。
她跟在他身后,直到胡同口。
下一秒,一道彩虹挂在半空,将胡同分割成两半。
她跟邵竞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而路灯的对岸,有一道刺眼的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