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看着就难吃。”
她给自己点了份湘菜外卖。
他吃着面,她随手从沙发边上拿一本书。
早些年谈恋爱的时候,周末一刻也没法待在家,北京大大小小的公园美术馆博物馆几乎都逛遍了。
外面的世界也不是真的有趣,就是觉得跟心爱的人压马路是特别幸福的一件事,哪怕什么都不做,买杯咖啡,牵着手,不着边际聊着天。
日子特别好打发。
现在周末大部分时间待在家,嫌外面人多,吵,再说了,什么美食没吃过,再精美的网红店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人活着活着,幸福阈值高了,看什么都无趣。
邵竞吃完面,见她手里捧着本书,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就没见她翻页。
“你今天听到礼炮声没?”
周明希问他。
邵竞摇头:“没留意。”
“孙阿姨的儿子今天结婚。”
她说:“就三楼那个。”
邵竞静默了好一阵。
“我早上下楼的时候倒是看到一辆救护车,就停在单元楼门口。”
他习惯晨跑,今早跟往常一样下楼,单元楼大门敞开,里外围了几层人。
邵竞一看那救护车便明白过来,估计又是哪个老人家熬不过昨天那场大雪,走了。
他跑了两圈回来,见门口有人正在哭,哭声绝望凄厉,依稀能听到“白发人送黑发人”。
邵竞脚步顿住,听旁边的两个阿婆聊天,这才得知,三楼西户的儿子死了,应该是昨天晚上喝酒喝死的,今早在单元楼门口的草丛里发现他,尸体已经僵硬。
周明希听他说完,浑身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头上窜。
“我昨天还吃了他的喜糖。”
她哑声道。
“生命无常。”
邵竞说:“人并不一定是老死的,是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他说完,又加了句:“这里真不能住,找个时间一块儿去看房。”
“看什么房?”
“最近房价低,我打算把这套卖了,添点钱在附近换个新点的小区。”
“你跟你爸妈说了吗?”
这套房写的是他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