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去他家
顾则桉没有回应,手握方向盘,加速油门将车往另一条路开。
十几分钟后,宾利停在一家酒店门口。
这整栋建筑流光溢彩,玻璃幕墙倒映着霓虹灯海像宫殿般矗立在城市繁华地段,旋转门缓缓转动,门童恭敬地站在门侧。
在没停车之前,贺屿以为顾则桉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路痴默默地在调整错误路线,但看他停在这里后非常不解,他在新闻上看到过,这是顾氏集团新投资的全国最奢华的六星级酒店。
“你不会是要让我照顾你家生意吧,我住不起。”
贺屿内心OS:这人给我钱然后又让我去他家消费,搞经济内循环是吧,算盘打得是不是有点太响了,大聪明。
顾则桉有点无法理解贺屿的脑回路,放下车窗看着酒店门口:“我在网上用你名字订了,你直接去前台报名字就可以。”
“免费请我住?”贺屿看着酒店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非常疲惫:“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刚握住车门的把手要推门下车时,胃部却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一瞬间喘不过气来,酒精的灼烧感还未完全散去,混合着先前顾以轩那一拳,此刻翻涌上来像是钝刀割肉。
“钱我等下。。。”顾则桉疑惑他怎么还不下车,转头去看他,却看见旁边的人本就俊白的脸更加苍白,额角冒着细汗,一只手死死扣住车门,另一只手捂住胃部:“你怎么了?”
贺屿疼的一时说不出话,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还不是被。。。”,说到这突然又停住,等胃子里一阵痛过去又才说:“被你弟弟揍了一拳。”
顾则桉眉宇微蹙,大致猜出来是因为刚才粉末的事:“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要去医院吗?”
“不。。。不去。”贺屿听到医院背脊猛地一寒,寒意顺着脊椎一路窜上头皮,令他呼吸微滞:“药店买点药就可以了。”
童年可怕的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刺鼻的消毒水味、雪白的病房天花板,每次去医院他都像被推进一座冰冷的牢笼躺在病床上,任由医生往他瘦小的身体里扎针、抽血、穿刺,好去维持另一个人的生命。
他还记得每次针扎进骨头那种深入骨髓而撕裂般的钝痛,像是有人硬生生地从他体内夺走什么,可他只能咬紧牙关不敢喊痛,因为他知道,他的痛没人在意,母亲只在意他的哥哥需要他。
所以到现在,贺屿无论是胃病还是发高烧,从来不去医院就连校医室都不去,全靠吃药硬扛。
顾则桉见他疼得不像是吃药就能止住的,一边踩油门一边说:“这附近有一家医院,还是去检查一下,顾以轩练过拳。”
“真的不用了。”贺屿捂着胃子的手突然搭在顾则桉的手臂上,低声求他:“我真的不想去医院,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大不了多休息几天。”
顾则桉盯着贺屿没有血色的脸,从他眼睛里看出了恐惧,不是短暂的惊慌,不是普通的害怕,而是一种根植在记忆深处的阴影,一种经历过无法挣脱的痛苦后留下的烙印。
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年幼时,他也曾看到过一双原本温柔美丽的眼睛逐渐充满恐惧,那是母亲盛满着无力反抗
、任人宰割的绝望。